项大郎回手便将他那把大柴刀抽了出来,向着身前一举,刀刃向外闪着刺目的寒光,险些就劈到赵春香脸上。
女人紧急刹住脚步,硬生生惊出一身冷汗,却仍旧心有不甘地望着眼前人。
“相公,你这是何意?我在家被赵翠花冤枉得要命,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何要这样对我?”
男人怒喝一声。“滚!少在这里诋毁我家娘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赵春香立马哭出声来,抽抽噎噎回身拉住项皮氏,用力在她臂上拧了一把。“娘,你看项郎,他被那狐狸精迷得完全失去神智了!谁不知道我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天的饼根本就是赵翠花自己烙的,自己又在上面使了毒,倒冤枉是我要害她,我
当真冤枉死了!”
皮氏疼得脸都差点扭曲,可一想到赵春香逼迫她要么帮她说话,叫项大郎不许休她,要么就加倍还她首饰的钱,然后全家人滚出村去!
这泼皮本还念着她小儿子的好事,哪成想竟然落至这步田地,心里简直恨死了长乐和项大郎,索性也不管了,“唉哟!”一声就往地上坐了下去,呼天抢地的撒起泼来。“作孽啊!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识好歹的憨巴东西?赵翠花个狐狸精!把我儿给迷得六亲不认,处处使着阴谋诡计来害人,还把全村人的魂魄都给勾走了,你们今天信了
她,明日保不准便会被她吸走阳气,整个人都变成行尸走肉!这妖孽真该沉塘点了天灯才对……”
长乐皱眉看着坐在地上拍着地面胡言乱语的项皮氏,心里已经窥破了赵家想使的手段,怕是就要做实她是妖精的说法,好名正言顺置她于死地!
果然,原本对着皮氏指指点点大皱眉头的村人们听了这话不由面面相觑,眼神也都略现迟疑之色。过了半晌赵六娘才嗤笑一声。“皮氏,你可别在这儿颠倒黑白了,春香下毒害翠花的事是她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我们大家伙全都听着了,你当日没去,莫要听信人家挑拔。
”
皮氏立马叫嚣回去。“你懂个甚么?春香那是被这狐狸精给附了身,才会嫁祸自个儿,由着赵翠花来诓骗你们!”三叔公也站出来主持公道。“胡说!翠花当时在和春香说话,一个人哪能上得了两个人的身?说什么狐精鬼怪?咱们村几十年也没有出过精怪作乱的事了,你休得在这里危
言耸听。
何况翠花不仅被春香下毒,赵家的家丁还去放火想烧死她,依你所言,难道这些全是她上了人家的身做出来的?简直荒谬!”
皮氏被三叔公斥得恼羞成怒,哭号声更高了三分,无理搅闹地捶胸蹬足。
“唉哟我的老天爷啊!你可张开眼睛看一看吧,这狐狸精连糟老头子都迷惑,你怎么不降个雷劈死她哟……”正号得凶呢,蛮子突然冲入人群,一盆洗脚水当头朝着皮氏泼了过去,直泼得她腾一下跳了起来,一边呸呸吐着嘴里灌进的脏水,一边拿手指住高蛮怒骂。“你个死憨巴东
西,你做甚呢?”
高蛮扔下盆张开双臂,咧起大嘴便朝赵春香抱了过去。“女鬼娘子,我帮你泼老狐狸精!呵呵呵呵……”
赵春香见状大惊失色,尖叫着就往人群中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