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郎坐在席子上,动作利落地脱了身上披着的短衫,抬手捋了下尚还潮湿的长发,转头对上长乐在黑暗中闪烁的眼睛,似乎微怔,又起身向着泥屋子走去。
长乐有点紧张,真怕这憨巴男人突来兽性,那她可就惨了!
等了一小会儿,竟见那人穿着他的破旧中衣又从泥屋里走了回来。“睡了,明天早起。”
“嗯。”长乐心下一安,敢情他是进去取衣裳了?
男人壮硕的身躯在她身边躺下,背朝着她不再言语,身上散发的除了草木之气再无任何异味,连白天那股子浓重的汗味都消失了。
长乐靠在灶棚内侧,灶火已经完全熄灭,夜晚的山风微凉,不过并不冷,很舒服的感觉。
身体虚弱的结果就是让她特别嗜睡,本来以为自己可能失眠的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身边男人什么时候又坐起来的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项大郎梦游一样起身,看看熟睡中的小姑娘,拉起白天晒好的被子给她盖盖,这才站起来出了灶棚,转到泥屋后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如果长乐没睡,那她就可能感受得到屋后那些亮点渐渐增多,如同无数流萤一样自四面八方向着某一点聚拢,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一切才归于平静。
项大郎目光熠熠地回到灶棚下,看到睡得安安稳稳的长乐,眼神微微一柔,再次合衣躺下。
长乐睡得很香,半夜因为山里气温下降,很自觉地就寻到了身边温暖的物件抱住。
男人被惊动,张眼瞧瞧窝进他怀里的小姑娘,整个人都僵住,半宿无眠……
都说古代夜长,实则不然,大夏天的一样天黑得晚,亮得早,长乐都没睡饱天就亮了,被一只大手推醒,极不爽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