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柏大步上前,身姿飒爽,仪容端方。他沉着行礼道:“回圣上,臣以为,这场武斗既是那孩子的期许,那臣也不应太小气。既如此,便是下场陪他耍上几场又何妨?”
简言之:爹有职位,已经从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混出来了,你还是小崽子,温室里的花朵。现在既然你想装大人来挑衅,那爹就心胸宽阔的帮你魏国逗逗孩子。
一句话让圣人龙颜大悦,让魏国几人差点没绷住镇定的表情。不过他们的沉郁只外现了一瞬,便被很好的收起。
因为,若庄柏此番能赢也就罢了,他这话最多就是暗讽了下魏国的一位平民,犯不上大动干系。然而,魏国使臣们看着他那干瘦的体格、端方的外表、风流的气质,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位打眼一瞧就是位风雅贵族子弟的男子,是如何在战场上握刀杀人的。
再加上他们早已亲眼见证过肖腾的实力,他们相信,一旦庄柏落败,就凭他此刻的狂言,他们到时自有大把的讥讽向他头上砸。他们现下忍住一时气,又何尝不是为了下一步棋能更好的反击。
“庄参将海义。”羊须老者平静的一语定下武斗事毕的基调,转道:“文斗,则是双方就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八项,双方各出三题,如何?”
“那文斗的人数?”
“贵国可随意。”
魏国使臣很自信。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拥有自信的资本。魏国的武力一向与大周平分春秋、近些年略有下滑,但就琴棋书画等学术文化,却远在大周前列。
也因此,在文斗中,他们可以很自信的表示,他们就带了那么几位文士来,至于你们大周,人数可自行调配。
就算大周派出百人出战又如何?无论输赢,丢的都是大周的脸面。
魏国此次前来,确实来者不善。
庄柏看着朝堂正中自信满满的三位使臣,眯眼沉思。上一世,原主因为身位处边陲,对于此次的文武交流不知经过。但他却知晓一点,那便是,这次魏国使臣的挑衅,文,被庄王的一位侍从机智化解大半,武,却惜败于魏国一位天生神力的少年人手下。
虽然此次切磋的结果略有瑕疵,但作为在文方面力挽狂澜的一方,庄王无疑为自己之后的夺位,争得了不少加分。
至于所谓的随意一个侍从什么的,庄柏却是完全不信。他有十足的理由怀疑,这位所谓的侍从,便是那位被挑战者。
只可惜,蝶爷最近关于偷天换日的证据调查正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不能打扰,否则,只要蝶爷一出手,那人必将无所遁形。
而他,只要再此次武斗中赢了,必将暴露他挑战者的身份。更甚至可以说,其实从他西北大捷回京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然进入了对方视线。
庄柏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兴味。既然已经暴漏,那就玩得大一些吧。
现在,既然他已经推测出了那位被挑战者就在庄王周围,那么为了给对手日常一恶心,看来他很有必要让庄王这次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