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员在战术运用方面，还是有些稚嫩，显然高地攻坚战的经验有些欠缺，如果加大炮击密度掩护冲锋，相信损失还能更小一些！还有，直升机低空快速突入，指挥员没有考虑到伴飞护卫，万一遭遇地面防空武器攻击，整个分队不都得完蛋嘛！”潘司令看似在批评某人，但脸上开怀的笑容，根本无法掩饰他老人家此时的心情。

叶珩满心欣慰的看着潘伟健，六连试点终于走上正轨，潘伟健也快速成长了起来，六连前景一片大好，无需自己时时挂念。

庞军长伸出两个手指捻了捻，仿佛精于算计的商人般，装模作样的哭起穷来：“司令，我集齐了全部家底，好不容易才凑齐了试点所需装备，您不给枪不给炮就算了，还替苛刻条件，要不要人过了？”

潘司令瞪了庞军长一眼，正色说道：“少来！你马上回到岗位上，根据目前形势，制定一套作战上报指挥部！政委不声不响的，差点给我当头一棒，如果我一点表示都没有，岂不拂了他一番美意？”

“是！”庞军长朗声领命，大踏步离开指挥大厅。

潘司令侧过头，向柳副旅长下达命令：“小柳，你去庞军那边候着，如果他那边有需要，飞虎必须全力配合！”

“是！”柳副旅长领命，正要招呼叶珩随同，却见潘司令打了个手势，示意要和叶珩单独聊聊，柳大旅副脸色瞬间铁青，目光泛满深深的艳羡。

潘司令单独约谈，这是叶珩始料未及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忐忑，暗自揣测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叶珩亦步亦趋的跟随潘司令，来到位于指挥大厅旁边的休息室，公务员极为懂事的泡了两杯茶，随即悄无声息的退出休息室，轻轻带上房门。

潘司令坐在主位上，伸手指着会客沙发：“坐吧，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必太过拘谨！”

虽然，潘司令平易近人，完全没有领导的架子，但叶珩不论如何都无法放松，身体绷得紧紧的，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

潘司令身体微躺，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小叶，我不喜欢绕圈子，伟健的事情，是几个老伙计为了补偿我这个老年丧子的老家伙，私底下商议的结果，真是委屈你了！”

叶珩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朗声喊道：“报告，这是我自愿的，不存在委屈不委屈的！”

潘司令摆摆手，示意叶珩放松：“都说了，叫你别那么拘谨，就当叔侄之间聊家常，怎么随意怎么来！”

叔侄聊天，对象还是潘司令？即便叶珩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当真的。

叶珩再次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颇有些如坐针毡的味道，潘司令紧盯着叶珩，目光却显得有些迷离，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骤然泛起浓浓的伤感，仿佛一个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悲伤老人。

此时，应该才是潘司令卸掉伪装外衣，最为真实的一面吧？

没过多久，潘司令收回思绪，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沉声问道：“小叶，志健牺牲那天，你就在现场吧？”

“是！”回想起响箭临终前的场景，叶珩顿时满心伤感。

“他走的时候，痛苦吗？”潘司令目光有些急切，脸庞上的皱纹变得清晰起来，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令叶珩感到揪心之余，更多的还是浓浓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