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君愤然不语,粱九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柳玉见状,忙说起另外一件事情,算是打了个圆场,将此事揭了过去。
散了议事,几人先后出了大殿,粱九趾高气扬地从薛敏君身边越过。
李青扶住薛敏君的胳膊走在后面,低声劝道:“淑娘子,且让她再张狂一时。等人犯押到,我们铁证如山,看她还拿什么抵赖。”
薛敏君被气得浑身发抖,大口喘了两口气,才平复了心情。“你再派一队人去接应,务必要将人犯好好押送到京里。”
粱九手段恶毒,她不得不防。
“是。”李青应下。
一天很快过去,夜色降临。
朱妗的府邸内,有一条隐蔽的密道。除了她,没人知道通往何处。而当初建这条密道的匠人,早就没了性命。
其中一间密室内,赫然是朱妗与粱九两人。
“你做事,怎地这般不小心?”朱妗坐在冰冷的高靠背石椅上,严肃地看着粱九质问。
粱九忙跪下道:“是属下的错,请您放心,人犯不会活着走到京城。”她已经派出了人,要将人犯杀死在路上。
就连许三春,这个未来被看好的才娘,不能被她所用,她也说杀就杀了。几个办事不力的手下,他们该死!
朱妗满意地点点头,“好。下次,不要再因为这件事让我烦心。”
粱九忙道:“您放心,绝不会了。”
“以后做事再仔细些。别为了一个小小才娘,坏了我们的大事。”
对朱妗来说,许三春根本算不得什么。既然粱九想要她的性命,那就要了。她再怎么天资出众又如何,织锦府里不缺天才,她也不缺。
她缺的是,像朱妗这样,有手段有能力又听话的奴才。
说了几句,两人就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朱妗转而问道:“这一季的红货,可安全了?”
“还请您放心,属下已经将这批红货分头存入了全国的钱庄,这是凭证,您收好了。”粱九双手呈上一个紫檀木匣子。
朱妗打开匣子,取出里面一叠盖着各大钱庄印记的凭证,微微蹙眉道:“这次的,有点少了。”
一滴冷汗沿着粱九的额角滚落,她也顾不得擦,解释道:“这次百学大会出了事,各绣学都自查了一遍,账目也不例外。”
粱九出身贫寒,却凭借着过人的天资一路坐到了织锦官这个位置,掌着全国钱粮。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样的从她的手里过,她焉能不动心?
十年前,她利用职务之便,悄悄地昧下第一笔银子,再抹平了痕迹。提心吊胆过了许久,没有任何人发现。
于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她终于等来了东窗事发的那一天,还是被朱妗亲自发现。
那个时候,她原以为大祸临头,没想到却摇身一变,朱妗成了她最大的保护伞。有了朱妗的默许,她更加安全。
只需要,每一季将大部分钱财,都贡献给朱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