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快要安歇的时候,小雨给许三春送来一枚类似护心符大小的绣牌,上面绣着一个“温”字。
“三春绣娘,温娘子说了,您随时都可以去,不用担心缺课。”既然是奖励,当然也是在绣学学习的一部分。“在进去之前,您把这个系在腰间就行。”
“替我谢过才娘。”许三春接过来,问道:“那麻烦您回禀一声,我明日就去。”
小雨笑着应了。
许三春将用过的水端出门去倒掉,见到锦绒走了过来。“锦绒来啦?”她笑着招呼让开了路,以为她是有别的事情。
锦绒却停了脚步,看着她笑道:“三春绣娘,听说您要去蕴智堂吗?”
许三春“嗯”了一声,这件事情,估计整个绣学都传开了,锦绒知道也不稀奇。只是看样子,她是来特意找自己的?
“要不,你进来喝杯茶再走?”许三春试探性地问道。
“如此,那就多谢三春绣娘的款待。”锦绒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
她跟着许三春进了屋,自己倒了一杯茶,也没有喝,就那么拿在手里,“婢子打小就在绣学了,到了十六岁也参加过绣娘试,可惜没有通过。”
许三春不明白,她和锦绒说过的话并不多,对方怎么突然给自己说起这个来。
“才娘说过,绣娘的天赋难得。”她只好这样回道。
锦绒笑了笑,“三春绣娘别误会,婢子没有什么遗憾。在绣学里呆的久了,这里就跟我的家一样。”
“往些日子,我瞧着去蕴智堂的绣娘,都带着针线筐子进去,想来是有什么用吧。”这句话,才是她特意来寻许三春的真实目的。
少主既然说了要照顾许三春,她就要听令行事。何况,许三春实在不是个让人生厌的人,相反她脾气直爽,也没什么架子,跟她说话十分愉快。
原来如此。
许三春忙谢了锦绒,“多谢你特意告诉我知道。”
锦绒忙避开她的礼,道:“三春绣娘快别这样,婢子如何当得起您的礼。婢子也不知道对您有没有帮助,只是瞧着她们都这样做,就来多嘴一句罢了。”
她走后,许三春抚摸着那个绣牌,心中想着,那蕴智堂里到底有什么呢?不过也不用多想,到明日就能知道了。
不用上课,许三春也照样卯时起了身洗漱。既然去蕴智堂的名额如此宝贵,她万不可浪费了时间。
仔细地将绣牌系在腰间,许三春进入了后花园,一路朝着蕴智堂而去。
初秋的清晨时分,花园里的空气格外清新。鸟雀啾鸣,树影婆娑,在安静中是属于大自然的美好声音。
站在缺口处,许三春精神一振,举步朝内走去。
跟那天一样,这一路行来没有瞧见一个下人。蕴智堂的门口,更是无人把守。偌大一片天地,好像就只剩下了许三春一人。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张开双臂,微笑浮上她清丽的面容。
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孤独而自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