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还不懂。”陈婶劝着她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要认命了。”
“不!我不认命。”许三春倔强地昂起头,道:“我的命,除了我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替我做主。”
陈婶默默地看着她,心里想着,年轻真好,能有这份志气。她收了碗,回到了厨房看着灶台里的火发呆。
“娘,你怎么了?”陈惠问她。
“唉,”陈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往灶里添了一块柴,道:“我看三春倔的很,哑娘没回来,天佑也还没醒,真不知道会怎样。”
陈家家贫,要不然陈婶也不会带着孩子来给许家做工。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陈惠就十分早熟。
为了不给家里惹麻烦,她一向和许三春保持着距离,但在心里,她十分同情哑娘母女。
她想了想道:“娘,我觉得三春没错。她如今,总比往日里唯唯诺诺老是受欺负强多了。您说,要是昨儿夜里她真被许天佑给欺负了,到哪儿说理去?”
“那还不得,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吗?指不定,就活不成了!”
陈婶一把捂住陈惠的嘴,道:“姑娘家家的,别胡说!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好,我不说就是。”陈惠嘴上不说,心头却十分认同许三春。
不一会儿,陈虎把药抓了回来,陈惠拿了药罐子出来熬上。她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许天佑这个色胚,活该!
药还没熬好,外面却是喧哗起来,一阵吹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陈婶白着脸从外面进来,道:“孙员外家的轿子到了,是来抬三春的!”
“什么?”陈惠放下手中扇火的扇子,惊愕地站起来,“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谁知道呢?我看,许家就没有死心过。”陈婶道:“怪不得,昨儿把哑娘支去了屏兴乡里,就是为了怕她不愿意吧。”
“可不?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三日。”陈惠气愤地道:“许家可算打的好算盘!”她在心头替许三春不值。
“三春一定不愿,我就盼着别出了什么事的好。”陈婶愁眉苦脸地坐下,道:“你们两个,都别出这厨房。”
她人微言轻,就算有心想帮许三春也使不上力,这会儿,也只是管好自己儿女,莫要去添乱罢了。
院子里,汪氏招呼着邓大娘进了屋,有气无力道:“许三春就在那偏房里,你们自己去抬走,别再来找我。”
邓大娘把两百两银子的银票放在汪氏面前,问道:“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汪氏把银票揣在怀里,支着额头道:“你别管我了,赶紧去抬人。”儿子许天佑还没醒来,她简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许三春。
只要一想到昨晚那事,她就心口痛的慌。儿子身上的伤,还有许金水打的呢!
真是个祸害!妖精!她当真没有看错许三春。
不过,过了今日,许三春再不能兴风作浪。想到这里,汪氏心里便好受许多。
邓大娘来到许三春房门口,满脸堆笑道:“三春,三春,我来接你去过好日子了。你别胡思乱想,到了孙员外家里啊,你就是主子了。小丫鬟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比你现在强的多?”
屋子里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