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又有声音响了起来:“呦,这么有把握么?哪来的自信?”
听到这话,三个人吓得犹如兔子一般,一下蹦了起来,闻声看去,只见八个明军将士已经围住了他们。其中三人,还拉着弓箭对准他们,只要敢动一动,估计那箭就能招呼到他们身上。
一看到这个情况,三个人的脸都绿了。他们再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这些明军军卒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各位军爷,我们……我们只是路过的小老百姓,真不是坏人!”那当老爷的脑子灵光,立刻求饶了起来。
说话间,他还对其他两人说道:“各位军爷都很辛苦,把你们身上的碎银都拿出来吧,好歹要孝敬下军爷们!”
那两名家丁听了,心中会意,连忙点头,然后就想有动作。
可是,他们两人才刚动,就感觉脚上一疼,随后就看到两支箭钉在他们的脚上,那箭羽还在不停颤动。
“啊!”两声惨叫,这两名家丁不由得都跌倒在地,握着那箭鬼哭狼嚎起来。
明军将士其实已经潜伏过来好一会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都已经听到,又怎么可能相信他们是普通百姓。这两名孔武有力的壮汉想要有所动作,他们自然不会客气。
作为夜不收,对于危险的嗅觉,比任何人都要明锐得多。
这个突然发生的情况,差点把这个老爷吓尿了。下意识地抱头蹲地上,腿脚不由自主地打颤。
远处的骑军,看到这边的动静,已经往这边过来。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小旗说了之后没见反应,就伸脚踹了那老爷一脚,把他踹了个面朝天,同时冷笑一声道:“竟然还敢拿碎银来贿赂我们,真是胆肥了!”
听到这话,那老爷忽然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连忙又爬了起来,抬头仰视着那小旗,带着讨好说道:“这位军爷,是草民糊涂,不该用碎银侮辱军爷的。我有很多银子,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求军爷们高抬贵手,放草民一马,想要多少银子,草民都能给!”
那小旗一听,同样楞了下,他刚才所说,只是转述了他们之前的话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可这人说话,却好像以为他们是嫌少的原因。
那老爷看到他们的神态,又领会错了,就连忙说道:“草民姓黄,名云发,在这边也算是生意做得大的,钱真不是问题,每人两万两如何?要不,三万两?”
带着一点期望,八大晋商之一的黄云发,看着那小旗,又看看其他人,心中想着,你们一个月军饷才多少一点银子,我砸个几万两,总没问题了吧?
那小旗听了一愣,和其他几个同袍互相看看,然后用有点难以相信地神情问道:“你是黄云发?和范永斗,王登库他们齐名的那个?”
听到这话,黄云发还没有回答,他的那两名家丁以为有了希望,都是抢着回答道:“对,我们老爷就是最有名的晋商之一,黄云发黄老爷,家财万贯,不不不,家财无数,肯定能付各位军爷银子的。”
“对,诸位军爷放心,我黄某人做生意,讲得就是诚信!”黄云发心中有底了一点,神情也变得淡定了一点道,“答应给诸位军爷多少,就一定是多少,绝对不会拖欠耍赖!”
他刚说完这话,还没有来得及再说其他话,就见这小旗和其他明军将士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笑得很开心。
黄云发和他的那两个家丁一见,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管真笑假笑,反正都陪着笑了。
在他们看来,这些军汉知道自己能发财,就这么高兴了!
可突然之间,那小旗却忽然笑声一收,一脸地严肃,冷声喝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可知道,你黄云发可是皇上钦定要犯,通虏谋逆,还想用银子收买我等?”
刚准备站起来的黄云发,一听这话,脚一软,顿时又一屁股跌倒在地。他怎么样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皇上钦定要犯,还是通虏谋逆地罪名。自己刚才还傻到主动说了身份,完了,全完了……
不远处,马蹄声已经传来,骑军将士也赶到了。
与此同时,在长城的外侧,有一处山坳处,出来了五个人,牵着马匹,站定身子,而后回头看看身后,一时之间,为首那人,神情似乎有点复杂。
“老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劝为首那人道,“朝廷如此大规模地出动jūn_duì,肯定是势在必得,可我们还是逃出来了,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
“对啊,老爷!”另外一人也跟着说道,“以老爷和大清的交情,还有本家可以投靠,我们去了辽东,也不会差到那里去的。”
“对,范大人在大清皇帝那边,可是红人,肯定会替老爷说话的。”另外一名家丁也跟着劝道。
这个老爷,不用说了,自然是逃出来的范永斗。他给自己留的后路,就是一旦有事,就出关,逃亡辽东。因此,他甚至都在山中备了马匹和吃食,这一次,还真被他用到了。
转回头,看着还有家丁想说话,他当即摇头先说道:“你们放心好了,辽东那边,其实我都有布置,还有一处宅子的。大清皇帝也承诺过,任何时候都欢迎我过去。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关内方向,而后叹口气才说道:“多年的基业,就这么没了,还有家小,也都留在那里,不知道会怎么样?算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振作了一点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范某人总有一日,会回来的!”
说完之后,范永斗率先翻身上马,对那些家丁,毫无犹豫地说道:“走,去辽东!”
随后,“驾”地一声,策马而行,慢慢地加速,往草原而去,目标,辽东。
他的那几个家丁一听,也都是翻身上马,跟着他们老爷后面,策马奔腾。
离身后的群山远了,眼前就是无尽的草原,视线也不再受到阻挡,一眼望不头尽头。
可是,跑在最前面的范永斗却突然一下勒住胯下的马,来了一个急刹车,不顾马地吃疼嘶鸣,愕然地望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