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局家里回来, 骆斯衍已有些微醺,林局压他喝了很多酒,一直在聊他辞职的事, 说他爹不懂得心疼儿子, 非要儿子走他的后路。
后来林局先喝醉,又跟他说:“斯衍啊, 其实你爸很关心你的,别看他一天到晚老在我们几个老家伙面前数落你, 但他是真的为你在考虑,不让你跟那小明星好是怕以后有人暗地里戳着你脊梁骨说骆家的儿媳妇在外边抛头露面和那么多男的亲密,他们骂的不是那小明星,也不是你和你爹, 那是骆家的脸面,几代都是jūn_rén,自知荣誉和尊严对一个jūn_rén来说有多么重要, 她们那个圈子里的诱惑那么多, 要是哪天那小明星做了些不该做的事,你们骆家还有脸吗?而且你们一个是特种兵,十天半月不着家, 一个是演员, 整天不是飞这儿拍戏就是飞那儿, 对, 你们现在感情是好,可分开的时间久了, 什么都会被冲淡,到时候你能保证那小明星还死心塌地的要跟你过?不是你林叔想得远,而是我说的这些都是你们将来要面临的现实,你俩真不合适……”
不合适吗?小丫头三年前就缠着他了,他那时嘴上嫌弃,心里多少应该还是有些喜欢的,不然哪会有那么多耐性去照顾一个骄纵任性的丫头,说什么都不听还抵嘴跟他杠,之前住的房子因为楼下突然起了火灾连着烧到了他家里,那时他不顾消防队的阻拦,硬是冲进去把小丫头留给他的东西给抢了出来,就一项链和照片,不是钱财,他在消防队的朋友差点被他的举动给吓出胆儿来,幸好火势不算大,否则他得落个伤重住院不可,这一保留就好好的留了三年。
之后便是到了现在,他们重遇,小丫头又赖上他到处跑,他也陪她闹陪她玩,那是有在追她吧,要是默认身边兄弟叫她嫂子,她要做什么都依着她,再没时间都能匀出来带她去吃饭这些不算追,他一定是没事闲得蛋疼,确定关系在一起后,小丫头更黏他了,他也一心想着把小丫头装进衣服口袋里去哪儿都带着,这样还不合适吗?
骆斯衍坐在床尾,看着满屋子方非尔的东西,手里的烟飘着丝丝青sè烟子,已经燃掉了一半,灰白的烟灰落在地上,他想,合适的,肯定合适的,虽然现在他只琢磨着如果小丫头回来,他就给人掐死掉然后毁尸灭迹,他又是条好汉。
在家里呆了几天,周六晚上,骆斯衍去酒吧找沈泽小虎他们,这酒吧环境还不错,也不算吵,就是一帮男的坐一桌喝酒,也没个异性,看着特像被媳妇儿赶出家门然后聚一块儿喝酒感慨人生的。
几人给骆斯衍匀了个中间位置,pì股还没坐热,酒就已过三圈,小虎原本酒量就不太好,这一喝就晕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嫂子走的那天我有件事没说,”小虎拿着酒杯跟骆斯衍碰了一个,“带嫂子走的那男的一看就是特有钱的那种人,身边还带了几个打手,他那手啊竟然还敢搂着嫂子的肩膀,骆队,你知道我是搞信息技术的,这娱乐圈我了解,一大票艺人被压在底下长年不火的情况非常多,那种傍金主上位的倒是各种片约不断,但嫂子一看就不可能会傍,不过还有那种被老板看上包养的,所以我猜啊嫂子应该是被人盯上了。”
“不让你去刑侦组是不是屈才了?”
骆斯衍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还以为小虎会说啥别的,这一说他不郁闷也郁闷起了。
小虎笑哈哈地摆摆手:“不屈不屈,这都常事儿,骆队,嫂子没跟你说过吗?”
“没呢。”骆斯衍冷淡地应了声,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小虎这一起头,加上喝了点酒,大家一个个不会看脸sè的就聊了起来。
“嘿小虎你还别说,我媳妇儿不是追星嘛,天天看八卦,我一回家就听她念叨谁谁谁和谁出轨了,谁谁谁跟老板睡了一觉就拿到戏拍,还有一个是为了演戏跟相恋了几年的圈外男友分手。”
“这正常,当演员一天挣的比咱一年的工资还多,还能认识很多上流社会的人,这诱惑太大,很多小姑娘为了过上不一样的生活就开始走歪路,我有一远房亲戚,他女朋友是个唱跳歌手,但一直不火,有天晚上他准备给女朋友惊喜就跑去家里找人,谁知就捉jiān了。”
“你们还记得不,这几年我们遇到的关于失足少女的案件,十桩中就有七八件是被导演投资老板给骗的。”
“啊,记得记得!还那么漂亮年轻,可惜了真的。”
有个刚进市局不明情况被队员带来玩的小子接话:“演戏也不见得很好呀,特别是有男朋友的女艺人,要演些吻戏床戏,她男朋友不得膈应死,一个正常男人哪受得了自家媳妇儿跟别人搂搂抱抱,反正我受不了。”
这话似乎有点应景。
骆斯衍忽然一脚踢上桌沿,声音掺着冷气,“还喝不喝了,一个个跟菜市场的大妈一样,这么能扯还当什么特警,全给我滚去卖菜,别他妈影响队里纪律。”
几人明显qiáng烈感受到自家队长突如其来的火气,连忙捂住那小子的嘴给摁在了沙发上,有人大声说:“丫的你们谁把这小子带来的啊,张着嘴就乱叫,敢惹毛骆队,想死了是吧,赶紧绑了丢出去!”
“丢了丢了,在队长面前瞎说什么大实话!”有人道。
骆斯衍用眼睛睨那人,“你也给我滚蛋。”
沈泽笑着打圆场,举杯:“来,都满上,虽然正副队长都走了,但你们也得听新队长的话,应该过几天就会进队跟你们见面。”
“是!保证服从命令。”
“今儿可是骆队和沈副队的践行会,都干了啊,谁留谁孙子!”
“干了干了!”
一杯接着一杯地又喝了几圈,骆斯衍没说多少话,跟喝闷酒似的,小虎倒酒的间隙,他起身去洗手间,酒吧里的人要比他来的时候多了一些。
解决完,他回来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大风打来的,昨儿他们几个休假,听说这有活动就也要过来转转,大伙儿挺久没在一起把酒言欢了,等骆斯衍和沈泽回部队,天天都是训练更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