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米高空,白云皑皑,一阵凉风急速穿过xiōng腔,后背汗涔涔一片,恍惚中好像抓住了一只手。
方非尔从梦中惊醒,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脸。
“方小姐您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方非尔瞧见自己正紧紧抓住空姐的手腕,连忙放开,顿了会儿,她说:“我没事。”
空姐微微一笑,把从方非尔身上掉下来的薄毯子提上来一些,“还有一个小时飞机才着陆,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方非尔动了动身子,点头。
空姐走后,她扶住额头,手心微润,因着是头等舱,周围没那么多形sè各异的人,很安静。
梦中的那股凉意很真实,她抚着xiōng口,慢慢寻找凉意的来处,正好是心脏的位置,朝她开枪的男人着一身特种作战迷彩制服,身形颀长,就站在离她五米之外的地方,虽然带着头盔,却还是能看出男人的脸部线条很柔和,那双眼睛里闪着刚毅笃定的光。
“你开枪的时候准一点,我还没继承我爸的巨额家产呢,还没谈男朋友,我要是死了,你就娶我的遗像。”
方非尔回想到这儿不禁笑了笑,跟三年前说的话一模一样,方才的恐惧已经缓了过来,居然梦见他了。
下午六点准时下的飞机,方非尔把自己裹严实了,拖着行李箱混在人群中避过接机的粉丝和记者,低tiáo地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周奇顺利接到她,立马带她去做造型,今晚在宣月公馆有一个电影颁奖晚会,她因为一部在今年四月播出的文艺片引起热cháo,演技炸裂,获得了观众很高的评价,因此被提名最佳女演员。
她做演员两年多了,算是圈内的当红小花旦,只接电影片约,很少演电视剧,送来的电视剧剧本要么集数太长,要么剧情大量注水,半天演不到重点,但如果遇到好剧本,她也会接。
可能由于她挑剧本,所以每一部片子都很保证质量,观众也都买账,不过拍这部文艺片的时候,哭戏居多,每晚回酒店都得用冰袋敷好长一段时间,第二天才能见人,也不知道涂了多少层粉才看不出来眼睛周围是红肿的。
赶往宣月公馆时,路上堵车,方非尔背靠着座椅玩手机,一身黑sè吊带及踝网纱,内里搭配露腰的黑sè半身裙,jīng致的颈带贴着脖子,锁骨十分漂亮,配上正红的chúnsè,眼神时而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像只慵懒的妖jīng。
“李景言?”方非尔突然冒出来一句。
周奇好奇地凑过来:“李总干嘛了?”
方非尔往左滑着助理宋蓝发过来的现场照片,“他连颁奖晚会的热闹都要凑,这晚会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原本的照片里方非尔的名字是和其他人挨在一块儿的,后来的这张就变成是李景言挨着她的了。
“你在国外拍了两个月的戏,又多留了一星期,李总能不在你回国第一时间就跑来见你嘛。”周奇说。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出国之前的酒钱还没还给他,”方非尔打开钱包,数了数现金,看向周奇,“差两百,你有没有?”
“有,”周奇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红sè人民币递给方非尔,问司机师傅,“师傅,还有多久才能到公馆啊?”
司机师傅说:“过了这段最堵的就快了。”
“八点开始,现在都七点四十多了,我们非尔的奖排在前面颁,可别迟到太久。”周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