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在慧面前的，是一张严重腐烂扭曲的脸，简直无法用人类来形容。

“蚁酸毁容……”冷静下来的慧，马上意识到。

看着慧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无面巫师发出了一阵沙哑而苍老的笑声：“呵呵呵呵呵……”

“炭毁声带……”慧在心中暗想。

无面巫师又当着慧的面，脱去长袍，露出了一个枯瘦而佝偻的身躯。

慧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认出我来了吗？慧大小姐？”

慧还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正想摇头，突然睁大了双眼，惊讶的望向了无面巫师。

慧大小姐，这么称呼过她的人只有一个，就那个曾经在微风镇上臭名昭著的无赖——褐蚁猴！

“呵呵呵呵……认出我来就好……不过千万别喊，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没命……”

慧点了点头。

褐蚁猴将慧嘴中的塞布拿出，又将捆绑她的绳索解了开来。

慧还是有些害怕，将自己蜷缩在床内的一角，警惕的问道：“你……真是褐蚁猴吗？”

褐蚁猴笑道：“褐蚁猴……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从你口里说出，听着真是亲切呀……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声猴叔……”

“猴叔……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半年前，在地癸码头见到黑蜂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算是完了……事后，虽然我和大勇侥幸存活，但我十分清楚，黑蜂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我们两个就分头跑路。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则是逃去了八方国。为了躲避黑蜂追杀，我自毁面容和声音，屈身弓背改变身形，又用腐树枝叶做成衣袍，掩盖褐蚁族的信息素。”

“猴叔……你受苦了……可是事态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们云中侠客团同样了遭遇黑蜂，但都平安无事。”

“是呀……我也听说了，自那次事件后，云中侠客团就因祸得福，成了公主的亲信，然后发展神速，仅仅半年，就是统领了全国侠客！这是何等威风呀……可对我们这些毫无靠山的普通人来说，留在暴风国，就只有一个结果——被黑蜂消无声息的除掉……黄蜂王室的阴狠，是你想象不到的……”

慧的神情有些落寞，“也许你说的对……但即便是为了保命，你也不能帮助敌国来打自己的国家！”

“自己的国家？暴风国也算是自己的国家吗？”褐蚁猴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我褐蚁猴变成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全都是拜暴风朝廷所赐！我恨不得亲手将暴风国灭亡！让黄蜂族绝种！”

“那褐蚁族呢？你连自己的种族都要残杀吗？”慧质问道。

“如此聪明的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没有我给狼蛛大吞献计，褐蚁领早就成为一片火海了！我帮助狼蛛兵攻占褐蚁领，真正死亡的褐蚁族人又有几个？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有如此小的伤亡！我是在尽我所能的帮助褐蚁族百姓！你们应该对我感恩！”

“让所有褐蚁族人做亡国奴……我们实在无法生出感恩之心……”

“呵呵呵……”褐蚁猴无力的坐到了床边，苦笑道，“我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你们不会理解……不会理解……”

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烛光仍在摇摆，蜡烛已经燃了一半。这是一根褐蚁猴从别镇带来的红色蜡烛。按照褐蚁族的传统，只有在喜庆之日才会使用红色蜡烛，比如——洞房之夜。

褐蚁猴出神的望着蜡烛的火苗，始终靠在慧的床边，完全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慧被注射的盐水很浓，到天亮之前都不会恢复气力，如果褐蚁猴想行不轨之事，慧根本就无力反抗。想到这里，慧将自己的身体缩得更紧了。

而褐蚁猴，却慢慢将脸转向了慧，用贪婪的目光在慧的身上来回扫视。

“得不到百姓的理解不要紧，至少……我还能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