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河送葬?!”瞭一听急了,拉着景云就走,“大哥!快离他远一点,咱不沾这个晦气!”
“我说你怎么跟管事老头一个德行?什么晦气不晦气的?”景云一把推开瞭,没好气的说道,“我是侠客团头领!我说能接就能接!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自己走!”
瞭本想立马走人,但看到景云生气的样子,又不敢走了。而且一旁的祭羽,似乎对阴河送葬无动于衷,她们白蛾族并没有这种忌讳。
“阴河送葬是什么玩意儿?”景云问褐蚁舟。
“啊?你不知道?”褐蚁舟对景云更加怀疑了,“你到底是不是微风镇的人?”
“我是微风镇景云侠客团的头领!你说我是不是微风镇的人?我问你是想再次确认一下!看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别整差了。你要是不说也行,就当我们没见过。”
景云假意要走,褐蚁舟急了,马上拦住了他。
“你别走!我说给你听便是!”
……
褐蚁族自古就有一个传说,圣树暴风海棠的根须连接着地府。
人死后,埋葬于圣树之下,尸身会被圣树吸收,魂魄则顺着根须去往地府。人的魂魄携带着生前的罪恶,需要在地府中经历种种苦难,直到罪恶消除,魂魄才能变得洁净。洁净的魂魄会再次被圣树根须吸收,返回树干,以婴儿的形态重新降临人间。
有些罪孽深重者,或是高官或是显贵,他们害怕经受地府的苦难,想了各种办法逃避。其中一个办法就是请阴君帮忙。
在圣树树干与地府的中间地带,居住着一个神通广大的半神,名叫阴君。他在圣树之下秘密开凿了一条阴河。死去之人只要乘坐小船,载满金银财宝,顺着阴河漂流到尽头,就会见到阴君,这就是阴河送葬。死者将肉身和财宝献给阴君,魂魄就可以在阴君的住所留宿。等时间久了,圣树会以为该死者的罪恶已经去除干净了,就将他的魂魄吸回树干,让他重生。
不经苦难就完成了轮回,这种投机取巧之事自然不会被神允许。掌管圣树的暴风神无法消灭阴君,但她可以惩罚那些与阴君合作的人。即使死者的魂魄被阴君保护着,死者的子孙和乡邻也会遭受暴风神的严厉制裁,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断子绝孙。
这些传说已经很久远,渐渐的,人们已经不再相信轮回和阴君的存在。但朝廷为了避免厚葬风气的盛行,仍然在不断宣传着暴风神惩罚阴河送葬的故事。这起到了两个效果:第一,人们不敢再举行阴河送葬。第二,人们一直没有忘记阴河送葬。
近几十年,阴河送葬的风俗又悄悄盛行起来。一个神秘人物出现,宣称自己就是阴君,并且找到了避免暴风神惩罚的方法。那就是,在阴河送葬之时,选定几个与死者关系不大的送葬人护送死尸。这样,暴风神的惩罚就会转移到送葬人的身上,而死者的亲人不会受到牵连。一些贪婪的达官显贵们又动起了心思,偷偷的与阴君联络,签订契约,在自己死后,进行阴河送葬。
朝廷严厉打击过这种行为,还在全国范围内通缉那个所谓的阴君。老百姓们虽然对暴风神还存有一点敬畏,但更害怕得罪阴君,所以都有意无意的隐瞒着阴君的行踪。有些人为了贪图眼前的利益,不顾万人唾弃,偷偷做起了送葬人的职业。据说他们和他们的乡邻也没受到什么惩罚。
微风镇的民生淳朴,无论别人开多少价钱,都不会接送葬人的活。这就是管事和瞭拒绝的原因。
褐蚁舟的父亲——辑里钱庄大掌褐蚁山,前不久死了,他在生前也和阴君签订过阴河送葬的契约。阴君提出条件,送葬之人必须是四个,而且必须是微风镇的人。
如果进行阴河送葬,就必须为阴君准备大批财宝,还要花重金聘请送葬人,这是笔不小的开支。接任辑里钱庄掌柜之职的是褐蚁山的长子——褐蚁江,他不是什么孝子,他爸死后受不受苦他一点都不关心,所以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次子褐蚁舟十分孝顺,他决定遵循父亲的遗愿,为他举办阴河送葬。可是到了微风镇才知道,这里的人很忌讳这个,没办法,就去侠客衙门求助,结果遭了一顿冷遇。接下来就碰见了景云。
听完这些话,景云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事!不就是个传说吗?虽然厚葬这个风俗确实不好,但财宝都埋在你们暴风国底下,也没有外流嘛!”
“是献给了阴君!”褐蚁舟纠正道。
“什么阴君?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景云说话毫不忌讳。
褐蚁舟吓得脸都白了:“可不能乱说啊!暴风国内的每一处声响,阴君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好好好!不说,阴君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行了吧?”景云调侃道。
景云看了看祭羽,问道:“这个任务你做不做?”
祭羽也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我最讨厌的就是不洁之物,阴河送葬太简单,干脆直接杀了阴君!”
景云马上捂住了祭羽的嘴,这话连他听着都瘆得慌。
一旁的瞭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说道:“其实……我也不信什么阴君,只要别被乡亲们知道就行……”
“那就没问题了!”景云拍胸脯道,“这事就交给我们云中侠客团好了!对了,佣金到底多少?”
褐蚁舟一听景云接了,大喜道:“我说过,大侠尽管开口!多少钱都行!”
景云暗自盘算:这任务的难度也就一星级别,但是对方宁肯提到三星的佣金。要它八、九千的不为过吧?会不会太多呢?
“30万!”祭羽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正好是欠辑里钱庄的钱。
褐蚁舟惊得张大了嘴巴。显然,这要价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么?嫌多?少一个子儿我们也不干!”瞭在一旁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