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明正好转头,两人目光相触。
似乎谁也不必开口,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殷九明让萧樱不必担心,而萧樱如何能不担心?殷九明突然对萧樱笑了笑,下一刻,身子晃了晃。
萧樱惊的魂险些飞出来。
之后的一个时辰,她一直有些恍惚。风一将殷九明安置回马车,随后萧樱也被请上马车。
府医很快来了,给殷九明把了脉,然后低声和风一说了几句。风一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头。
随后府医和风一都离开了,马车中只有殷九明和萧樱。
殷九明一直昏沉沉的睡着,萧樱则怔怔的坐在一边,便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殷九明。
她其实有些想不通,殷九明的这所谓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告诉她,为了安陈留的心,所以他不得不病这一场。
而且直言不讳,说这法了,他用过十次八次了,言下之意,稳妥的很。
可是这才两天,他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
一个翩翩君子,愣生生被折腾成了病秧子。萧樱便是追问,他也一定会说做戏也要做真些,姓陈的不好糊弄。
可这明显不是简单的风寒之症。
萧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总之,殷九明昏睡了一个时辰,她便呆呆的会了一个时辰。
直到殷九明不适的轻咳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初时似乎有些迷茫,便很快变得清明,凌厉,直到看到萧樱。目光中的戾气顿时一敛,下一刻,目中含笑。
但那几乎瞬间的改变,还是让萧樱觉得心头发冷。
一个人,得遭遇过什么,才会戒备至此。
“阿樱。你怎么在这里?从小到大,除了我母妃,还没谁在我睡觉的时间守在一旁呢。”
他说完,缓缓伸出手,最终将萧樱放在膝盖上的小手包进掌中。
他的手掌有些热,显然身上热度未退。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此时在发热,殷九明表情微怔,随后不动声色的放开了萧樱,就在他抽回手掌的瞬间,萧樱反握住了他的手。
“你还在发热?”
“正常。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要慢慢来的。”
“这两天,你一直在发热。从未褪过……”不是反问,而是平述。现代人都知道,人如果一直高烧不退,是会烧出大问题的。
再身强体壮之人,也经不起一连几天高烧不退。
如果像殷九明所说,只是简单的风寒,这么多幅药下去,为何没有丝毫缓解。
“我从小便如此,轻意不病,一旦病起来,便很是吓人……没关系的。”殷九明似乎没什么力气,说出的话轻的几乎像是耳语。
萧樱定定看向他。最终轻轻笑了笑。
“我还当五哥身强体壮呢,却原来是个……绣花枕头。”
殷九明脸上笑意加深。
似乎觉得绣花枕头这四个字挺顺耳的。“却不知我是个绣了什么花的枕头?”对于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的,萧樱表示除了见招拆招,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说,她便问不出,她只有另寻办法。
“五哥喜欢什么花?”
“合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