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的声响,被打的人闷哼一声,贾骏手臂一收,鞭子带着血水回辙。
而殷九明,自始至终安静的看着这一切。他今天竟然穿了身素色的袍子。整个空间都是暗的,污的,黑的,只有他,亮的几乎晃人眼睛。
他手中的白玉杯晶莹剔透。
被他捏在手中把玩着。他似乎知道萧樱到了,也知道萧樱在看他,可他面容平静,不见丝毫动容。“继续。”只轻声吩咐道。
贾骏领命,再次挥鞭……
又一声闷响,萧樱心头一跳,有些不敢去看。
不管是殷九明还是贾骏,似乎都成了陌生人。这时,殷九明终于缓缓侧头,他目光沉沉的看向萧樱。
“……五哥。”萧樱轻声唤道。
一声五哥,就像一滴水,滴进一片深潭。明明不起眼,却激起了一片涟漪。
殷九明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是奇迹般的,不管是萧樱还是聂炫,都觉得他那眉眼似乎温和了些。他对萧樱点点头,目光又冷冷的从聂炫面上一扫而过,随后目光转向贾骏。
贾骏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见殷九明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当没有看到萧樱。
贾骏再次扬起长鞭。
长鞭挥下时,萧樱以为自己会吓得闭上眼睛,可是没有。奇异的,她竟然并不觉得贾骏所为狠毒,也不觉得殷九明最终选择刑讯是错的。
这些人此时是皆下囚,看似没有还击之力。可是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这些人杀起人来,或许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那些被他们杀害的姑娘临死前,经历的比他们此时经历的还要恐怖千倍万倍。他们也没有怜悯丝毫,所以对恶人的怜悯便是对死者的欺凌。
萧樱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刑讯,虽然血腥,却是必要的。
因为有些人,确实嘴硬,哪怕心中的信念是邪恶的,他们也会守口如瓶。当劝说起不到丝毫作用。刑讯便成了必要的手段。可是,她还是小看殷九明了。
那被打之人半晕半醒,断续的发现嘶吼声。
萧樱以为殷九明的意图是问出真凶的身份。可是,她错了。
就在这时,角落突然吃起女人嘶哑的喊声。“停,停。别再打了,再打他真的会死。”萧樱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有个用木头圈成的小囚室,里面坐着披头散发的秦诗。
上次见到秦诗,这位花魁姑娘用醉卧海堂的姿势诱惑着殷九明。
她将殷九明去出去后,秦诗便原形毕露,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那时的秦诗,面容精美,一幅高高在上的神情,似乎萧樱在她眼中,连个蚂蚁都不如。
真是天道好轮回,这才几天,秦诗便沦落至此。
倒真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这间刑讯室阴森可怖,萧樱的注意力都放在殷九明和贾骏挥鞭上面了,倒真的没注意角落里的秦诗,她出声后,殷九明缓缓放下手中玉杯,然后对贾骏摆了摆手。
也不知道平日耀武扬威,除了缪县令,一幅目中无人模样的贾捕头,此时为何如此听话。简直是殷九明一个眼神,他一个动作。
很快,萧樱便反应过来了。
一定是殷九明提前提点过贾骏。
贾骏这人性急,平日里看不惯缪县令对殷九明的‘千依百顺’,总要背后八卦几句,可如果为了破案,他可以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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