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少,你自己心头也清楚,你的岭南军不过是一盘散沙,除了你之外,压根拿不出个像样的将才。你空有一身本事,可若无我慕家相助,你永远也无法推翻朝廷。”
男人不动声sè,魁梧的身躯笔挺如剑,待慕七说完,那一双黑眸利如刀刃,却一语不发。
慕七不曾看他的脸sè,只接着说了下去;“自古以来,所谓的农民军起义,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鲜少有成功者。即便侥幸成功,也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纵使你做了皇帝,也依然离不开我们慕家的扶持。”
袁崇武笔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只沉声吐出一句话来;“七小姐是要袁某归顺慕家,将江山拱手相让?”
慕七微微一哂,道;“袁将军果真是聪明人,你的岭南军与慕家军相比,就是家养的雏,去斗野生的雕,不过是以卵击石。孰轻孰重,不用慕七开口,将军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袁崇武面sè如常,颔首道;“不错,慕家世代镇守南境,良将众多,岭南军的确是比不得。”
慕七似是不料袁崇武会这般说,当下微微一怔,继而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息的道理,将军自是明白。”
袁崇武却是一记浅笑,向着慕七看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慕元帅这一招,倒的确是让袁某没有选择。”
“你的确没有选择。”慕七眼眸晶亮,温声道;“你最后的退路已被堵死,周景泰此番御驾亲征,即使你现在投靠朝廷,也是绝无可能了。”
袁崇武点了点头,淡淡道;“乱臣贼子的名头落在袁某身上,袁某若是不应,怕是慕元帅定会以忠君护主为名,将岭南军斩草除根,再来一出黄袍加身的戏。”
慕七听了这话,便是笑道;“袁崇武,我本来只以为你是个莽夫,没想到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说完,慕七又是道;“成王败寇,历史自古便是由笑到最后的人来书写,这个道理亘古不变,不过袁将军也不必多虑,这皇帝之位,自然还是由将军来当,只要将军识时务,慕家愿与你平分天下。”
袁崇武嗤的一笑,黑眸缓缓眯起,咀嚼着那四个字;“平分天下?”
“不错。”慕七迎上他的眼睛,眸子里清澈见底。
袁崇武摇了摇头,道;“七小姐若真以为岭南军与慕家军可以平分天下,未免太过天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七眉头蹙起。
袁崇武却不在多言,临去前只不过留下一句话来;“如今说这些为时尚早,七小姐不妨等岭慕大军攻下朝廷,再说不迟。”
说完,袁崇武声tiáo沉着,道了句;“告辞。”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慕七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头却是涌来一股气闷,甚至连自己都不明白,这股子气闷究竟从何而来。
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已让她习惯了将士们的绝对服从,就连军中的高位将领也无不是处处让着她,供着她,从不曾有人似袁崇武这般将她视若无物。许是天性的骄傲使然,总是让她想将他给比下去,岂料即使她将慕家拿出来,也还是无法将男人压制下去,在他的面容上,依旧看不出一丝惧意,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即使是结盟,没有夫妻之实,在名义上,她也都是他的王妃,可如今他却将侧妃母女留在身边,走一步带一步,并将侧妃留宿于主帐。这对于她来说,无论是她的身份,还是她的家族,都是无法容忍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