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四爷这才明白,侄儿早有打算。
“陛下仁厚,对太祖所封的公侯之家都厚待有加,再加之北地偏远,这些世家各自都有牵绊,互相包庇,蒙蔽圣听,以至于这些蒙荫先祖的世家越发猖横。”
安国公是武人,不喜朝堂谋算那一套,但不代表他就没半点政治敏感度。常年驻守北地,对这些个世家的本质多少也了解几分。
“大燕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基业,断不能被这些只会享乐的世家蛀虫给毁了。我已看在先祖的情分上放过他一马,他若非要给他儿子讨公道,我陆家也无需再手下留情。”
“正是这个道理。”
其实依着陆非离的意思,早就该一脚把风博那个花花公子给踢出军营,但老爹念着祖辈们的交情,愿意给风博改过的机会。他身为人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次,风博不怕死的撞到他刀口上,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几人正说着,这时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说是有国公府有家书到。
安国公兄弟俩都心照不宣的笑,只以为是小夫妻俩以信传情,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陆非离看了信,倒是没多少意外,不过他未曾将此事告诉父亲和四叔,而是招来陆明。
“你亲自去趟延城,将这两封信分别送回国公府和齐府。”
他将刚写好的信件交给陆明。
“是。”
陆明接了信,转身出去了。
陆非离负手而立,目光深深。
这次,他要将风家和岑家,彻底连根拔起。
北地这边暂时休战,太宁那边却打得如火如荼。太宁易守难攻,与禁军交战数次,互有输赢,可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二皇子在峪城驻扎,正招来文武官员商议军情以及后续作战方针。
“这几战下来,我军连连失利,军中士气大减,极为不利。依我看,殿下不如就此称帝,以振军威。”
“不可。”一个文官站出来,“殿下打着的是清君侧的旗号,才收揽了人心。若直接称帝,就等于向全天下人宣告谋反,届时必定人心不稳。”
武官们对此不屑一顾。
说的再好听,不也是谋反么?等打到京城,登上大宝,天下臣民,谁不俯首?文人就是胆小,胸中徒有墨水,却只会逞嘴皮子之能。真打起来,还不是得靠他们这些将士浴血奋战?
这些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匹夫,到时只会享清福。
“那依谭大人之见,应当如何退敌?”
“暂停休战,以静制动。如今内忧外患,军需有限,北狄那边气势汹汹,为保证边境防线,军需必定先送往北地。为减少军资耗用,陛下必定降职令给禁军施压。禁军强攻不下,必定焦躁。届时我们再设计诱敌深入,在城中设下埋伏,只要捉拿对方将领,敌军不攻自破…”
“你放屁!”谭大人还未说完,就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你当禁军都跟你一样都只是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庸碌之辈?禁军统领以及副统领,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况且禁军三路,你能全都引进来?而城中百姓无数,到时候打起来,必定伤亡惨重,传出去,必定致使太宁其他州县城池百姓离心,届时不战自败。”
“我们消耗禁军军粮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消耗城中军需?”
“咱们的敌人不止禁军,西南温家怕是很快就会派兵增援,到时强行攻城,咱们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