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上战场却被妻子百般阻扰的四老爷见侄媳妇都如此大义凛然披甲上阵,对妻子的不明事理就更为不满。
“你看看,连大郎媳妇都知晓家国大义,以女子之身上阵杀敌,我一个大男人,学得一身武艺,却只能整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真是羞惭我也。”四老爷瞪着妻子,冷声道:“我已经决定了,只要皇上下旨让大哥和三郎去北境,我便请缨跟随。”
“不行…”
四夫人反对的话还未说完,四老爷板下脸,呵斥道:“由不得你不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旦大燕陷入内忧外患之中,所有将士都有保家卫国的责任。我陆家蒙受天恩,得以如今的荣华,身为陆家男儿,怎可在此时贪生怕死高居庙堂?便是天年永享,死后也无颜去见陆家列祖列宗。”
他这次下定了决心,坚决不被妻子眼泪所阻。
“如今你脚下这片地,头顶这片天,以及这京城的繁荣,都是无数将士沙场浴血搏来的。同为陆家男儿,大哥多年镇守北境,身上不知伤痕几许,二哥更是身先士卒。就连三郎,年纪轻轻便已历经无数战事。如今大郎夫妻和二郎也加入了平乱军中。其他人我不管,但我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踏着那些将士们的尸骨鲜血安享荣华。”
四老爷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你再哭闹,我就休了你!”
放下狠话后,四老爷便拂袖而去。
四夫人眼泪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四夫人才趴在榻上,嘤嘤的哭起来。
……
季菀本来想给窦氏送行的,窦氏婉拒了。
“三军开拔,刻不容缓,我先走了。等我凯旋回归,再与你叙旧。”
明德帝拨给她两千步兵,加入西路军。
“好。”
季菀点头,“那我就预祝你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一定!”
浩浩大军从西城门而出,消失于官道茫茫尘烟之中。
季菀颇有些感触。
晚上陆非离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二皇子逃走的路线查到了,姚相这个老狐狸,居然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挖通地道,直通东城门。他逃得仓促,地道未能及时填堵。我让人分别在四门外荒郊小路勘察,终于查到蛛丝马迹。”
“怪不得…”季菀喃喃自语,而后目光一亮,“既是从地道逃走,就与我父亲无关了?”
“对。”
陆非离点头,“刑部那边也在加紧调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人证,是姚相府上幕僚。姚相死后,整个相府被抄家,男子秋后处斩,女子没入教坊。唯独这个幕僚不知所踪。官兵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追杀。官兵救了他,但他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过好在躲过了致命伤,明天就该醒过来了。这个人是姚相的心腹,跟了姚相许多年,定然知道他许多秘密,才会被追杀。有他在,一定能洗清你父亲的冤屈。”
季菀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