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一名绑着马尾的黑女子拿着手机,另一手揉着自己的眉间。「我不是说不要再汇钱过来了吗!」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说话声。她一顿,深呼吸了几口,「不是金额多少的问题,我是说,这样做我搬出来有什麽意义?」
接着又停了数秒,女子终於爆。「特麽听不懂人话啊!不要就是不要,再吵我跟你们断绝关系!」说完,秒将电话切断。
这时周遭不知多少人早已被她的嗓音与怒火吓得呆愣在原地看着她。她也无所谓,反正早就习惯了。
款了款肩上的背包,她无视於众人的目光,转身就走。
这名女子名叫方时夕,是个二十一岁的大四学生。
虽说应是青春年华灿烂之时,但因为不是不理人就是暴怒状态的脾气与从来没有笑容丶又受到眼形影响看起来更加无表情的面容而从来没有过朋友。
连手机通讯录上都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号码串——烦人爸爸丶烦人妈妈以及烦人弟弟。
不过其实弟弟的称谓只是受到对於父母的怨念的牵连。毕竟剩馀两人通讯录上的称谓都是四个字了,她喜欢统一形式。
方才的那通电话正是三者之一的「烦人妈妈」,让她脾气的原因正与这个称谓的由来有关。
方家的家境不错,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算是有钱了。
而方家两老物欲不高,有钱没处花,於是决定将钱洒在自家两个孩子身上。
要是一般人拿到比初出社会的新鲜人工作所得月薪还高出许多的零用钱,估计会乐得合不拢嘴。然而只能说方家的基因太优良,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一模子的节俭。
弟弟方时阳还算是个好的,每次拿到钱都只是千方百计塞回父母手中。
火爆的时夕就不一样了,在理解跟父母说明这件事是浪费自己的口舌之後,毅然决然在考大学时将志愿填到离家远了许多的大学去,还住进宿舍中,打的主意正是脱离父母的金钱宠溺。
但这并没有让情况好起来。
不久後,时夕就在存簿上看到一笔庞大金额的进帐。二话不说,她拿起电话就是开骂。
接着又是一个月,钱再次进帐。而且更糟糕的是,她有些底气不足了。
果然还是出社会之後才能理解出社会的痛苦,工作处的月薪二万二已经算是高了,却仍不足以支撑她的生活。
不得已之下,她挪动了一些钱来用。
嗯,底气不足?那是可以改的!接下来她便更加工作,同时兼任两个差事,终於让自己的生活稳定下来。
对於父母那边,却仍旧要每个月都例行性地骂一次。然而骂归骂,她的存簿金额有增无减,依然不见好转。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情况让她越来越不喜回去,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跟父母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