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名字一绕,佟守端顿时茫然。
余纬却听了个清楚明白,脸上顿时尴尬起来。
“哦,打得怎么样?”钟幻看了看余纬,眨眨眼。
伙计擦了一把汗,吭吭哧哧:“打得,也不甚重。就是,大部分拳脚,都打在了脸上……”
书房里一静。
“朱是这一招,怕是跟我们家二傻子学的。”钟幻啧啧嗟叹,又问:“如何处理的?你来报我,是需要我做什么?”
伙计哭丧着脸道:“朱十六郎打完了就跑了。余家不依,定要药铺赔命,拉了周先生去见官了。
“洛阳县本也打算糊弄过去。偏余家三小郎君说,他是给他妹夫请大夫,这姓周的不肯去,还打了他,这是存心要害韩家三郎……”
“韩家有人出面吗?”终于绕明白了的佟守端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问。
伙计茫然:“没有啊。韩家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才对。”
佟守端看向钟幻,幸灾乐祸:“这余家有高人啊!”
余纬满面通红,却又没听懂,对着佟守端拱手:“小人不大明白,还请佟公子解惑。”
“这余三就是去找打的。他显是知道那铺子其实是钟郎开的,周啸天不过是个看铺子的人而已。他去找茬,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
“到时候不论从赔礼、从医德、从平息事端,从各个角度上来讲,只怕钟郎再不情愿,都得上门去给韩三郎治腿。”
佟守端笑嘻嘻地看着钟幻,道,“就你这性子,真搭上了手,怕是一定会把他的腿给他治好了才罢。这余家是谁,竟把你的脾气摸得这样清楚?”
说着话,脸对着钟幻,眼睛却回过来觑着余纬。
余纬满头大汗,窘迫无比:“不是我,我可没这心眼儿!也不是小三郎,他便是个一根筋,哪有这般算计?”
“这若不是你家二太爷想要跟韩府示好,便是你那六妹妹,算计不着二傻子,便想要来算计我。”钟幻笑了笑,摆摆袖子,“只是余家此事闹得不是时候。他们万万没想到,你此时会回来。”
佟守端嘿嘿地笑着,上前去搂了余纬的肩膀,冲他挤眼:“听见了?钟郎要算计你了,还不赶紧跑?”
“若是我能帮上忙,自然是全力以赴。钟郎若有差遣,还请明示。”余纬十分恳切,甚至拱手冲着钟幻行了个礼。
钟幻呵呵地笑,先命人:“去库里寻了活血的药材来。”
然后笑道:“你回家去,传个话:周啸天乃是魏县治疫病的大夫,跌打损伤上的确没有什么造诣。若是你余家不怕他把韩三郎治死,就让他去。
“至于余三郎挨的那顿打,那是朱是打的。让他们有本事去找朱蛮的麻烦,跟周啸天、跟药铺有什么相干?
“你余纬如今帮着我钱家跑商,这一趟也挣了不少。如今吃着我钱家的饭,还想砸我钱家的锅,看来余家在京城,是不想混了。
“你们家的这个愿望,实现起来,倒也容易。自今日起,余家在京城所有的铺子,都请加小心了。因为你们对面,或者隔壁,会多出来若干家铺子,货品一模一样,但是价钱,恰好低三文钱。”
余纬和佟守端都听傻了。
钟幻呵呵冷笑:“从来只有我碰瓷别人的,还是头回有人,想要碰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