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县君那娇怯甜糯的声音柔柔响起:“必是你听错了。这地方这么偏僻,也就是咱们俩能寻了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竟也停在了亭子里、石桌边。
“娘子,你坐。”小桃似是把石凳和石桌都擦了,方道。
“不能叫娘子,要叫县君。不然,不辜负大将军的一番美意?”宜兴县局调侃着,然后娇娇地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妩媚的颤音。
余绾只觉得身后擒住自己的人呼吸重了起来。
“我还是喜欢叫娘子。以前叫娘子的时候,能看着您穿大红的纱衣,宽裙广袖,光着腿,站在最高的台子上跳胡旋。有时候您跳得高兴了,长裙能转成一只大盘子,还能看见您的中裤呢!”
小桃吃吃地捂着嘴笑。
宜兴县君一扇子拍过去,拍得她哎哟一声叫:“作死的丫头!专门记这些羞人的情景!”
“我哪有专门啊?我都还没说您那回裹了一件严严实实的白绢深衣,却被一碗血红的葡萄酒把前襟都湿透了……”
“臭丫头!越发上脸了!这是外头!让人听见,大将军夜里不要折腾死我呢!”
“啊,娘子脸红了脸红了!”
主仆两个竟就这样笑成了一团。
余绾只觉得头上发晕,心底一片冰凉。
因为此刻的韩橘,不止是呼吸粗重,那只原本只是紧紧箍在她细腰上的胳膊,也已渐渐地向上移去!
余绾屈辱的泪水唰地一下淌了出来,她开始拼命扭动挣扎,努力地发出最大的鼻音。
也许,引起了宜兴县君的注意,韩橘会收敛些。
“三弟妹,若是让那个狐狸精看到你我现在的样子,我就只好悄悄地杀了三弟,然后把你出家诵经的小佛堂,修在我的书房后头了……”
韩橘的声音像一条黏腻的毒蛇一般,爬上了余绾的颈项。
余绾猛地僵住,一动都不敢再动。
“行了行了,背了人,你这丫头就不能要了!走吧,咱们回去。”
宜兴县君带着小桃,悠闲地离开了。
外头一片安静。
可韩橘仍旧没有放开余绾,而是往下看了看,冷声道:“出去。”
新近调来看守地牢的家将低着头从下头跑上来,飞快地与他们擦身而过,去了石亭上,望风。
地牢里,空无一人。
余绾惊恐万状地看着韩橘,结结巴巴:“三郎爱惜我,说要等我除孝、及笄……”
“也就是说……”韩橘已经潮红的脸上,放出了越发强烈的渴望光芒。
呲啦!
裂帛声响。
半个时辰后,余绾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院落奔去。
路上再度遇到巡查队时,虽然苍白着脸,可她照旧冲着他们笑一笑,点点头。
走在最末尾的人路过她时,有些惊奇地眨了眨眼。
再往前走了几步,悄声对前头的人说:“她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噗……你个没娶亲的就别问这种女人的事儿了吧?你这让哥怎么跟你解释呢?!”
“……滚!”
院门就在眼前。
余绾加快了脚步。
“哟?三少娘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么?”宜兴县君迎面走来,满脸关切。
余绾挤了个笑容出来:“是,有点,那个了,我得进去换衣衫!”
“哦!!!这样啊!那你快去!”宜兴县君恍然大悟一般,忙让开了路。
看着她艰难地迈着双腿前行的背影,娇怯柔弱的宜兴县君,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