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二人这样和睦,便是旁边一直打算再搅合搅合的合欢郡主和凌霄郡主,也只得过来凑着趣一起说笑。
沈太后果然一场大醉。
谁来扶都扶不住。
沈沉无奈地笑,抬手摘了花冠递给椎奴,走到沈太后身前,矮身,手往身后一勾,直接便把沈太后背了起来。
潘皇后在后头看得冷汗直流,扶着额头苦笑。
可宁王妃等却一脸羡慕:“多好。这比亲女儿能差到哪里去?竟比儿子还强呢!”
合欢郡主还在旁边嘟囔:“谁有她那个力气?”
她亲娘介休郡主一眼瞪过去:“要照这么说,我倒要问问你,你一手女红那样好。除了过年过生日孝敬我一双鞋,你可给你娘绣过帕子、做过衣裳、裁过裙子?!你爹穿过你几件衣裳?你哥哥嫂子侄儿呢?”
“我又不是针线妈妈!”合欢郡主也瞪着眼睛顶嘴。
“啪”!
宁王妃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哼道:
“离珠那样不知道规矩的人,可曾当着人驳过太后娘娘半个字?你在这种场合下还敢跟你娘顶嘴,你还有理了?照我们家,我就饿你三天!”
牡丹郡主便扯着凌霄郡主苦着脸道:“你知道我在家过的都是甚么日子了罢?”
众人哈哈地笑着,尽欢而散。
到了梨花殿,沈沉亲手给沈太后宽了衣,卸了钗环,净了面,又亲手慢慢地给她喂了解酒汤,再轻柔地给她揉捏推拿穴位。
椎奴把人都赶出来,站在旁边看着,搭手递手巾端水盆,到了最后,看着她尽心尽力地服侍沈太后的样子,先是鼻酸,接着便掉了泪下来。
“姑姑……”沈沉看着她笑,“往后,我天天都能这样侍奉母后,不好么?”
“好,好……”椎奴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娘娘盼了十六年了!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从小公主被抱上小蓬莱……”
沈沉低下头,笑着,也红了眼圈。
何止十六年?
十八年,加十六年。
她和母后娘娘,等这一天,都苦苦地等了三十四年!
当晚,沈沉就睡在沈太后身边。
到了月上中天,沈太后含糊醒来,低低念道:“茶……”
沈沉翻身起来,揉着眼睛光着脚下去倒了一碗温水,端了给沈太后:“您先漱漱口,清爽一下?”
“好。”沈太后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沈沉,含笑漱口,然后喝水,然后自己揉着太阳穴牢骚:“头疼……”
沈沉哼了一声,低声埋怨:“都什么岁数了?哪有这么狂饮的?”说着,跪在她身后,让她枕在自己腿上,轻柔地给她揉捏。
“沉沉……”沈太后叫了一声,又改了口,“离珠,你是怎么……”
“母后。”沈沉温柔地打断她的话:“您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您只要相信我就好。”
“嗯。”沈太后连迟疑都没有,答应了,便怡然自得地享受着女儿的服侍,过了一时,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