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简的表情瞬间僵住,他转开了脸:“元闻大师是谁?”
“二郎君,你看看这个。”沈沉拿了一只小小的护身符出来,放在手心里,摊给余简看。
“这是,什么?”余简有些怔愣。
沈沉小心地把那护身符再度收回随身的荷包里,再把荷包重新挂回脖子上,掖进衣襟里,轻声道:
“我娘带我去烧香的时候,庙里的尼师说,为了恭贺我们一家团圆,特意赠了京城普济寺元闻大师亲自持诵开光过的护身符。”
余简深深地低了头。
“这个护身符,我从拿到那天起,娘就不肯让我摘下来。所以,从不曾离开我。我就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
沈沉轻声叙说,“进了京城,我一直在想,该什么时候去一趟普济寺,见一见元闻大师,替我娘谢谢他。
“可是,前天,就在我令人去打听普济寺坐落位置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元闻大师圆寂了。
“就在我的生辰八字上交的第二天。
“然后我动了疑心,请人查了查,才知道,原来我一出生,元闻大师就给我批过命盘。”
余简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中是尚未来得及掩饰的阴狠:“你请什么人查的?”
“我师兄。”沈沉非常直接地告诉他真相,“钱家。”
余简眼中的光顿时灰败下去。
这世上也许有的是人能惹得起钱家,不怕钱大省,甚至敢对着钱家的库房公然流口水。但肯定不包括余家。
余家在北狄行走的商队,某种程度上,甚至还要讨好钱家才能平安生存下去。
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沈沉才敢把实情告诉余简。
“郡主,你有今天,得来不易。我做父亲的,愿意做一切事情,来确保你的人生平安顺遂。”
余简艰难地说道,深吸一口气,垂头下去。“但元闻大师,不是我杀的。”
不承认?
这一桩,也不承认?
难道真的还有别人在暗地里窥伺自己不成?!
沈沉的表情凝重了起来:“那么二郎君,还有谁知道元闻大师曾经给我批过命格这件事么?”
“没有!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你娘!”余简矢口否认,但想一想,又迟疑起来。
“我头回见他时,跟在他身边的有个小沙弥。进京后我再去见他时,那个小沙弥已经成了普济寺的知客僧,但是,他好像认出了我……”
“你去见过元闻?你对他说了什么?”沈沉紧紧地盯着余简的脸。
余简默然。
沈沉再问,余简还是不做声。
“二郎君,不然的话,你还是回幽州吧。”
沈沉不再问了,而是直接跳到了最后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