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
这个姑娘除非自己作死,否则她今后必是小娘子心坎上的第一人。
丽娘安顺地低下头,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余娘子安好。”
日新勉强支起半边身子,朝着余绽艰难地欠身,当做行礼。
房门在余绽背后关上。
还有丽娘吩咐外头小丫头和婆子们的和缓声气:
“小娘子问些私房话,我去一趟厨房,你们站远些。阿镝回来,替她敲门。”
门外的脚步声都远了许多。
深呼吸。
别冲动。
这是日新,她的胆子其实不大,不能吓坏了她。
日新对长公主和母后娘娘忠心耿耿,她不会轻易相信……
余绽再度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过去,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
日新审慎地看着余绽。
太后娘娘说,让自己不得主动暴露曾经的身份……
“婢子名叫日新,以前是太后娘娘宫中的粗使宫女。后来冲撞了贵人,被贬去掖庭为奴。这次太后娘娘天恩赐我出宫,这是我不小心自己跌断的。”
日新一口气把自己编好的谎话都说了出来。
余绽直瞪瞪地看着她。
梨花殿的粗使宫女?!
掖庭为奴?
自己跌断胳膊!?
到底是谁……把我的日新变成了这个样子!?
余绽轻轻地咬了咬后槽牙,逼自己冷静下来,用了愈发温柔的声音,甚至露出微笑,岔开话题:
“日新?哦,是不是取的孔老夫子那句话: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日新垂眸:“是。”
这个出处很明显。
“往日不可谏,来日犹可追。你既然来了我这里,宫中一切便如浮云流水,再不要去计较了。
“我给你改个名字可好?”
余绽微笑着,顺手拉了日新那只未受伤的左手。
满手都是粗粝的老茧。
余绽的笑容重新僵硬。
本宫的日新,何时做过粗活?!这才几年?才几年!?
日新竭力忍耐,才没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太后旨意不可违逆!
“是。请小娘子赐名。”
“牡丹玫瑰的,不好听。梅兰竹菊的,又太俗。忒刁钻古怪的,我也不懂。不如,叫,又新?”
余绽调皮地冲着她吐舌头,挤挤眼做了个鬼脸。
日新拼命地眨眼。
长公主殿下曾经……
曾经开玩笑说过!
若是有一天日新想出去嫁人了,她再得着个贴心的宫女,就给她起名叫又新。
只要日新在宫外听说那个宫女叫又新,那就等于公主在向她报平安!
“忱忱……”
日新的双眼瞬间模糊,无意识地呢喃。
再也忍不住了……
余绽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
“我是大夫,你不肯说实话,可我能看出来。
“宫里有人欺负你。
“特别特别狠地欺负你。
“以后绝对不会了。
“再有人敢欺负你,我射死她!用九箭连珠,一支不落,全射在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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