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是谁?这宫里嘴最碎的就是你!你不说,没人敢说!”椎奴一边骂他,一边又狠狠地啃起了鸭头。
马名山叹口气,摇摇头。
跟椎奴讲道理,基本上等同于跟太后说规矩。
“赵真这事儿做的好。”百忙之中,椎奴抽空赞了一句。
马名山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小心地补一个消息:“赵真去看的时候,还,还悄悄地帮她把石子撬出来,蹄铁复原了……”
椎奴手指一顿,扬眉抬起头来:“多此一举!”
“是是是。小的回去就罚他!”马名山陪笑着,给椎奴倒茶。
“姓韩的手下有的是能人。这石子凿进去,可以是人为,也可以是意外。但若是有人想到要把马蹄铁拆下来看,就能发现事后还有人做了遮掩。这就板上钉钉是人为了。
“画蛇添足!这小娘子若是以后被韩家找麻烦,都是赵真这小子胡闹的!你去跟他说,让他好生留着这颗脑袋。万一余家小娘子有了什么不测,我拿他的人头去祭奠!”
椎奴不肯再吃,拽了帕子擦手,站起身来,拉下脸来,高声喝道:
“今儿这味道怪了。你必是又拿我试手,往里头加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调料。回去重新做过。”
马名山捧着食盒,哭丧着脸去了。
完蛋。
前儿得的赏赐,今儿个得都还回去了……
害人的赵真,看爷回去怎么收拾他!
“太后娘娘……”
得了消息的沈太后一言不发地回到寝殿,坐在窗前,看着外头已经挂满枝头的合欢发呆。
椎奴极度不安。
能让一向爽利的沈太后发呆的事情,除了先帝驾崩,大约就只有长公主第一次打杀奴仆了……
余家那位小娘子,有这么大的威力?
“椎奴。你记不记得,我头一回跟忱忱讲朝中的这些人,她那时才五岁,就知道问我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我逗她,说她父皇那样贤明,如何会让坏人在朝为官。你还记得她是怎么答的么?”
沈太后慢慢开口,唇角露出微笑:
“我那小女儿才五岁啊,她就那么娇娇滴滴的,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答:不是坏人怎么能打仗杀人呢?”
椎奴沉默下去。
跟落水前相比,现在的长公主殿下就是一个任性胡闹、恶毒刻薄的,蠢货。
“找个借口,让日新下来一趟。”
沈太后垂下了眼帘。
椎奴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打了个寒战,低低颤声问道:“娘娘,您,您是不是怀疑……”
“严观说,我那个女儿是个妖星。妖星么,也许还真是。但究竟是不是我女儿,我得先看明白了,再说。”
沈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冷厉,最后,森寒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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