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里解决了自己多大的难题?
马不平连忙侧身,深深地长揖到地:“这是至理,小人敢不从命?”
这一回嘉宁关总兵不敢再大意。点起兵将,特意指了一位最骁勇善战的参将,带了五百精锐,配齐了双马、腰弩,甚至一箱子绑好了火药的火箭;沿途护送余绽和钟幻。
后头这两天的行程却是平平安安。
幽州城近在眼前,马不平过来探问:“四小娘子是先回余家,还是?”
“先去看小公子吧。病情不等人。”
虽然话是从余绽嘴里出来,但马不平觉得这像是钟幻的用词。
所以他看了钟幻一眼。
钟幻低着头,打开了随身的包袱,一样一样的收拾:腕枕,金针,和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
马不平把心放回肚子里,知趣地走开。
“功夫一道上,我是三脚猫。医术一道上,你是三脚猫。师父没了,你大伯父是萧家的下属,他们自然希望能给你施压,把师父的绝技都挖出来。你记着,到时候别说话,有事儿就看我。”
师兄妹有了独处的机会,钟幻不等余绽说话,先把最重要的交代了。
余绽使劲儿点头。
师父死了,自家师兄妹的天已经塌了。师兄个儿高,必须得是他顶着。自己,还是算了。
“不过,万一咱们治不好,萧家要兴师问罪,师兄你别自己扛。”
说到底,自家师兄在有些事情上还是挺执拗的。余绽忍不住劝了一句。
钟幻翻了她一个白眼:“你才是二傻子,你师兄我是大明白。”
大明白,二傻子。这是夜平平日里调侃两个宝贝徒弟的话。
这一刻被钟幻随口说了出来,余绽的眼圈儿一红,转开脸,都怪自己一时激动漏了身份:“我要不是个二傻子,也不会害得咱们仨被算计着连夜回幽州,不会害得师父在路上遇险,如今都不知道该埋在哪里……”
师徒七年,余绽听了夜平七十个版本的祖籍家乡故事,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都说了你师兄我是大明白。这种事儿,有我在,师父怎么会托付你?再说,害死师父的那些混蛋,不是都被你杀了?仇还是你报的呢。”钟幻低头收拾药箱,不在意一般,悄悄地把一个小黑瓶塞在了余绽手里。
余绽眨眨眼,泪意退散,唯余好奇:“这是啥?!”
小黑瓶被堂而皇之举在了半空。
钟幻一把把她的手摁下去,紧张四顾,然后压低声音,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四下里五百多双眼睛一千多只耳朵!你是不是傻?!我想传道受业解惑我不会斋戒沐浴焚香开坛么我非得偷偷给你?!真是天生你个二傻子!你可以不帮忙你能不能别添乱!?”
虽然被师兄臭损惯了,此刻余绽也有些迷茫,虽然从善如流,素手一翻那小黑瓶便不见了,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师兄,我这就算是正式踏入勾心斗角的成人生活了对不?”
“不止勾心斗角。还有风刀霜剑、前狼后虎、四面楚歌。”
钟幻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说不清眼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教你的人生三十六计、鸡汤七十二道、坑人一百零八招,你嫁人之前,麻烦给我全都学会。否则,为了你这条小命,我就只好自我牺牲,把你这个白痴娶了算了。”
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