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任一愣,“你这么说,咱们该往他怀里掖一片图,然后扭他去指挥使那!”
毕竟庞申是自己跑进营地来的!
朱任正要后悔,另一人又道:“总旗必不让咱们这么办!这个关键时候,还是不要生事的好。”
这是事实,朱任也无话可说。
不过能狠狠地打庞申一顿,已经算是爽快了!
朱任心里东奔西突许久的恶气,压下去大半,揽了众人,“明儿我做东,咱们吃一场去!”
一边出了一口恶气,另一边可就瘪了这口恶气。
庞申当晚只顾着逃跑,疼也顾不上了,回到家中才发现自己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一张脸成了猪头,完全没办法见人。
他本来还想认亏,次日,却听说朱任竟然请了几个兄弟下馆子。有人看见说,朱任几人拳头上都露了红,吃饭的时候还说下回再让他给哥儿几个松松筋骨。
庞申一下子明白过来!
朱任这是早就发现了他,当晚就是在那等着他呢!
这么一明白,人还躺在床上养着,心里这口气就快憋不住了。
到了七月最后一日,魏铭难以入眠。
难道前世出事,是到了七月最后一日吗?
他虽重生,可对于安东卫所来说,并无太多影响,若是他重生、小丫穿越这事,使得倭寇没有如期上岸火烧火器营,魏铭说什么都有些难以相信。
朱总旗那边,每日将图纸护在胸前。今日魏铭去看他,他道被人撞了一下,他当时着急忙慌地看了,却见图纸妥妥地在胸前,一动未动。
朱总旗道:“瞧这架势,只怕一匹马撞我,图纸都丢不了!”
朱总旗人和图都不在火器营中,而整个安东卫都因为倭寇活动频繁,防备有所加强。
怎么看,在这七月的最后一晚,都不会出事。
魏铭劝自己淡定些,就像那小丫头下晌劝他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酒肉穿肠,才是真相。”
把佛说和她说,就这么搅到一起,好像还真有这么点道理?
一墙之隔的崔稚屋里,有此起彼伏的小呼噜声传来。
魏铭笑眯了眼睛,心思放下大半,脱了鞋子上榻,摸过蒲扇摇着,困意在小呼噜声里笼了过来。
只是还未完全现今黑甜乡,静谧的黑夜里,忽然传来喧闹的吵嚷。
由远及近,此起彼伏。
魏铭直接弹身而起,闯出屋门,便闻见了风中隐约的火灰味,他朝四周望去,朱总旗营地的方向,火光冲天。
“走水了!走水了!”
喊声终于到了皇甫家附近,立时皇甫兄弟也跑到了院子里,皇甫飞一眼望去,大喊了一声糟糕,“是朱总旗的营地!”
这一闹,崔稚也揉着眼睛走出了门。
她眼睛尚未完全挣开,只见一阵疾风倏忽晃过,目光追去,正是魏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