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香楼有这般计谋,他和宋氏酒楼都干不过的,还不如,跟去算了。
背弃师门、背信弃义,也得活下去不是吗?
唐掌柜还在说当年的事。
“我是怎么请你来的?许了你重金,聘你过来!如今不过是你技艺不行,被人比了下去,你不想着磨练厨艺,倒干起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
唐掌柜说到此处一顿,“十香楼还怎么留你?!”
韦慎猛地抬了头,他看向唐掌柜,眼角扫过刘账房。
所以狡兔死,走狗烹,十香楼终于伸出脚,要将他踢出去了?
他心中有些清楚,又有些麻木,他俯下身子去收自己散乱的包袱,荷叶包着的两块肉和闪着光的银条,他小心摆好放到一边。
“这些都不是我”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话没说完就被刘账房打断了。
“十香楼向来与人为善!我看你今日还是同楼里好聚好散吧!没必要非得闹到见官的地步!没意思!”
韦慎听得一愣,接着见唐掌柜重重一哼,转身走了,小伙计也纷纷跑开了去,他想要辩解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
院里只剩下刘账房,刘账房看了他一息,“你走吧,以后十香楼同你不相干了!该往哪去往哪去吧!”
说话连刘账房也要走。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韦慎到底没忍住,斜跨一步拦住了刘账房的路,“我、我走了,一品豆腐怎么办?”
刘账房直接笑了起来,“没有你一品豆腐还没人能做了不成?”
韦慎想到之前唐掌柜派到他身边的机灵的小伙计,又听刘账房道:“宋氏酒楼的一品豆腐都能一盅一盅的卖了一年,可见没了你,也照样!”
说完这话,刘账房擦肩从韦慎旁边走过。韦慎被他撞得踉跄了一步,包袱差点落了下来。
他不禁苦笑,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砖,鼻子有点酸,眼中有些烫,包袱压得脊背挺不起来,拉开后门离了去。
他这般回到家,妻子吓了一大跳,韦慎不想多说,妻子却哭了起来。
“公爹去了,那家的老爷子还活着,你养了他这么多年,他躺在床上始终留着这口气。但你现在丢了活计,咱们怎么继续掏钱?!”
韦慎怎么不知那就是个无底洞,还是个非填不可的无底洞,可眼下他有什么办法?
家中儿子不上进,原本还有唐掌柜安排做活,后来揪了个错处罚了出来,到如今只在家里混。
一家人吃喝嚼用全靠他一个人,现在丢了活计,连进项都没有了。
“明儿我去旁的酒楼问问吧。”韦慎低声道。
“现今哪还有旁的酒楼赚钱?要是你,还在宋氏该多好啊!”
韦慎怔了一怔,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