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发现了,任显宏那样骨子里保守的人,是抽一鞭子才往前挪一步,你要是等着他主动头发白那天也不可能,只能逼着他往前走。
春闱过后又是各家夫人给子女相看亲事的时候,任显宏今年十八,年岁不小,可见任夫人也是有远见的,并没有急于给儿子寻一门亲事,万事要春闱之后,中了进士说的亲事也会更好一些。
以今日任夫人对她的态度,谢元娘觉得这门亲事已经成了五分,只要谢家这边一点头,亲事也就成了。
母亲那里谢元娘不指望,从设计她失名声的事情来看,母亲并不指也望她过的好,任家小门小户到可以,到是任显宏一中了进士,怕母亲那里就要犹豫,这事还要到谢父那里透个底才行。
宗仁宗原就是个清闲的衙门,如今虽然春闱,可宗仁宗却异常的忙碌起来,那些自知考不中的举人,已经开始找门路寻印结证明,借以能捐个小官去地方。
谢元娘让令梅那边盯着,只要父亲回来了便禀报她,青山院里一有动静,言心那边便禀报了谢文惠。
谢文惠正在打络子,笑道,“今日在母亲那里受了委屈,许是又要找父亲诉苦了,让人盯着前院书房,看看都说了什么。”
等谢父回来的时候,天黑的已经上了灯,谢元娘无法,只能等父亲在静安居用过饭,去了书房看书,这才往前院去。
谢父听到外面引泉说二姑娘来了,手里的书不等放下,就见小女儿进来了,笑着招手让人坐下,才问道,“这么晚不歇着,怎么到我这来了?”
“我都有四五天没有见到父亲了。”在这个家里,只有面对父亲和鸣哥时,谢元娘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来。
女儿一撒娇,谢父的眸光也软了下来,“这阵子衙门忙,等春闱过后,带你们姐弟三个去郊外玩。”
谢元娘就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父亲这么一说,就像我还没有长大一般。到是现在春闱,父亲反而忙起来的?春闱不是礼部的事情吗?”
谢父也笑了,“你再长大,在父母的养里,你们都还是孩子。”
至于衙门的事,却不好和女儿解释,“总是有些事要忙,说了你也不懂。”
谢元娘心下一凛,佯装不懂道,“女儿是不懂那些,不过这阵子也听大家私下里议论了不少,都说现在找礼部官员要印结证明的很多,还说这事一个弄不好,就会受牵连,有些中间人收了好处不办事,总会让人出来闹。”
谢父面上的笑淡了些,“噢?你们也议论这些?”
谢元娘佯装天真的点头,“有啊,不过真有这样的事吗?”
谢元娘也是想通过这样的话提醒父亲注意一下,毕竟前世宗仁府就出了这样大的事。
“自是有的,官场上什么样的人没有?只是这事也不见得就有那么严重,能得到印结证明的,都是举人出身,品行方面还信得过,中间人也多是衙门的人,到没有你们小姑娘想的那么吓人。”
父亲一向正直又不重名利,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谢元娘到也没有失望,也是早就料到了会这样,便是上辈子结印证明,也是父亲帮忙,并不是自己收了好处的。
第137章 印结案2(出事)
谢元娘又把话题扯回到春闱上面,她先说了大哥的事,最后又扯到宗仁府几家主事身上,“任主事家里的任公子与大哥走的近,才华惊人,此次定能中举,每次任夫人来府上,也皆是任公子陪同,看着品行持重,任主事家看着小门小户,任公子有这样的气度,实属不意,父亲平日里与任主事也很熟悉吧?”
在谢父的眼里,从不会防着女儿们,自也不会因为女儿提起什么事便多想,“你说的是任显宏吧?我也时常听德哥提起,人品才华惊人,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父亲这里对任显宏的印象好,对谢元娘来说自是好事,“大哥到是常和父亲谈心,不知道二叔那边知道了会不会吃醋。”
谢父忍不住大笑,“你二叔从武,性子急,又哪里懂这些策论,你大哥便是想和他说他也不耐心听。”
可不正是这个理。
见天色不早了,fù_nǚ俩不知不觉间说了这么晚,谢父也没有再看书,一直将女儿送回后院,这才折回静安居。
望月楼那里,谢文惠也没睡,一直等言心打听消息回来,待听到言心回话说只是道了家常,这才放心的睡了。
三日一场,十一日这天谢元娘几个接到了谢休德,谢休德提前出来,也没有让姐妹三个等太久,谢休德看着精神不错,鸣哥明显更兴奋,目光闪闪的看着谢休德,眼里竟是敬佩,看的谢休德都有些不自然,拍拍他的头,只说将来他也有进考场的一日,鸣哥明明很兴奋,偏又板起脸一副夫子的样子,引得几个人都笑了。
一行人回到了府上,阮氏早就等在了府门口,谢休德上前见礼,阮氏的眼圈就红了,谢休德劝了几句面上又带着心虚,谢元娘的眸子闪了闪,她觉得大哥这次考的应该是不怎么好,不然面对二婶的眼泪,也不会心虚了。
想到前世大哥在边关到是少有作为,难不成真与二叔一样是从武的料?
今日出来休整一日,明日仍旧要去考场,阮氏也得了谢二老爷的叮嘱,待儿子回来也不问考的怎么样,生怕给儿子带来压力。
两房一起吃了晚饭,孔氏难得和颜悦色的和谢休德说了几句话,谢元娘在一旁看着二婶明显更高兴了,心下又有些难受,说起来二婶虽出身低,可人品却是不错,哪怕被母亲看不起,每次面对时仍旧恭恭敬敬的。
反之只能说孔氏的命好,嫁了个疼她的丈夫不说,妯娌也多包容记着她,难怪为人妻为人母多年,仍旧像个被宠坏的大家千金。
次日,送谢休德去考场,阮氏没有去,同去的是谢家三姐妹还有鸣哥,谢休德入考场前故意打趣交代鸣哥,“我进去之后,就劳烦鸣哥护送姐姐们回府了。你是男子,要照顾好她们。”
鸣哥腰板挺得直直的,严肃的应下,小脸也绷的紧紧的,逗得众又是一笑,谢休德这才进了考场。
谢元娘上马车时四下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显宏的身影,参加春闱的人很多,想要能遇到一个人还真不容易。
姐弟四人回到府里时,却见府门大开,门房也不在。
谢文惠姐弟三人下了马车,让车夫送了玉姐回二房,走进四敞大开的府门,才远远的见门房从里面跑出来。
“可见是母亲平日里待你们太好,到让你们越发的没了规矩,谁家的府门口没有人把守就这样敞开着?哪里学来的规矩,待我回禀了母亲,再好好罚你们。”谢文惠作为长姐,第一个站出来。
她平日里就重规矩,现在又没有往日里的温和,谢元娘在知她外好内坏之后,便也见怪不怪,不过还是开口道,“许是有什么急事,姐姐还是先问问他。”
门房也多年了,到底不是粗心之人。
鸣哥板着脸,双手背在身后,“你说说为何大府门大开,人又走开?”
门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仆,还是孔氏从孔家带来的,谢父是平民发迹,哪里有什么家仆,故门房对家里的几位小主子也是及贴心,被训斥没有不满,忧心的回道,“是老爷出事了,有人到府上来送信,夫人正招待着。”
姐弟三人脸色一变,谢文惠却是大步往里走,鸣哥也想马上跟上去,不过还是板着身子规矩的吩咐门房把府门关上,才一板一眼的往里走。
到底是年岁小,鸣哥忍不住问,“二姐,是不是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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