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族学辩论会,不过是一些老古骨弄出来的花巧玩意,也就你们这些书呆子才当成好事,就是现在邀请小爷小爷也不去。”蒋才坐没坐相,像没有骨头似的歪在椅子上。
铺子里皆是男子,谢元娘带着丫头进来,自然惹人注意,蒋才这是说完了话才发现谢元娘,他的眼睛一亮,不过立马又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谢元娘出声道,“我是来给小爵爷送贴子观赏族学辩论会的,不知小爵爷愿不愿意去?”
前一刻还说不去的人,一刹那便跳了起来,“太好了,自然是要去的。”
一众人:……
“主子爷……”伴鹤也觉得丢脸,在一旁提醒。
蒋才下巴一扬,“既是兰襟居士弟子自邀请,小爷便给兰襟居士一个面子吧。”
兰襟居士弟子?
在场的大部分的人自然是听不明白,到是有几个参加过杏花宴的勋贵子弟此时也在场,自然明白蒋才指的是谁。
谢元娘感觉有人看自己,她望过去,在人群里看到一壮实的男子,年岁有十六七岁,打眼就知道是个贪色之人,目光下移,看到男子右边脸上的那个大手指肚般的黑肉瘤之后,谢元娘思绪一晃,猜出对方的身份了。
礼部杨侍郎家那个被杨老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庶长子,也就是杨招娣的庶兄长。
上辈子谢元娘不记得这样的人,也与这样的人没有接触过,可是这人对于谢元娘来说却不是外人,谢父被降职之后,杨家就上门来提过亲,正是为这个庶长子,谢元娘当场把官媒给骂跑了,谢杨两家亲事不成,可是谢元娘的名声就更破了。
至于杨家庶长子谢元娘没有见过,却听下人提起过他的长相,右脸有一个大黑色的肉瘤,极为恶心人。
上辈子她骂走官媒之后,母亲骂她露着一张脸在外面乱走,这才让人看到了,此时对上那双贪色的眸子,谢元娘心一下冷,便计上心来。
眼神扫过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不理会众人的疑惑,谢元娘对蒋才道,“贴子放在马车中,小爵爷随我来吧。”
像谢元娘这样抛头露面,又在外面和男子直接说话的女子着实不多,只不过在少年的眼里,他们早就被谢元娘的美艳引开了视线,自然是没有去想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蒋才一脸得意的带着同样狐假虎威的伴鹤出了纸墨的铺子,街上的人也多,只是看到蒋才这个小霸王,都躲的远远的,谢元娘又压低了声音说话,自然也不会有人听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给小爵爷送贴子的事,就被曹大家知道了,他人此时正在孔氏族学里说这件事,怕是不愿让小爵爷这样的粗人去观赏族学辩论会。”
蒋才一听就跳了起来,“什么?好个曹禁,敢拦着小爷的好事,小爷这就去会会他。”
正中谢元娘下怀,她面上道,“即如此,我也不耽误小爵爷,贴子便让伴鹤明日到府上的后门去取吧。”
原蒋才心里还高兴能参加族学辩论会,又被亲自送了贴子,便是回去与祖父说也是极有面子的,也不用祖父到处去求人要贴子了,可这样的好事竟然有人要拦着,还是曹禁那个老东西,蒋才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蒋才怒气冲冲的走了,听了谢元娘的话也没有时间回头,只摆了摆手算是知道了。
站在街道上,蒋才主仆二人身影消息在人群里,令梅才小声问,“姑娘,奴婢实在搞不懂。”
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你也听到表哥说了,此时马上要族学辩论会,曹大家却到孔氏族学里做客,落入其他人眼里会怎么想?孔氏不能得罪曹大家,可不代表别人不能得罪,但是世人只能看到曹大家怒气冲冲的从孔氏族学里出来的,哪里会认为是别人得罪的曹大家呢。”谢元娘在听到曹大家到孔氏族学之后,又有前一刻蒋才与人争吵的事,便灵机一动有了这样的想法。
令梅眼睛闪亮,“姑娘太厉害了。”
被自己的丫头崇拜,谢元娘只是笑了笑,察觉有人看自己,她以为仍是杨德,拧着眉看过去,心下咦了一声,竟是那杏花宴时见过的褐色道袍的男子,男子在对面的铺子里,见谢元娘看过去,便移开了视线。
谢元娘也没有放在心上,回到马车上,不多时马车便慢慢的动了起来,她算了算时间,等她到族学那里的时候,蒋才那厮应该把曹大家给气跑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上辈子姐姐参加族学辩论会并没有出彩,谢元娘想了想,今天又有这样的机会,总要帮一帮姐姐才是,所以等一会儿她还要亲自出点力才行。
一盏茶的功夫,谢元娘才下了马车。
就见族学的大门敞着,族学是最为安静的地方,虽然各世家的族学聚在一条街上,可每家的族学布置及大小,与各诚府的府学也差不多大,族学也是一世族有没有传承又兴不兴旺的代表。
亦是最尊严的地方。
第46章 族学辩论会5(算计曹大家)
今日族学的正门却四敞大开,又没有人把守,谢元娘侧耳细听,只见里面一片争吵杂乱声,她微抿了抿唇,将笑意压了下去。
大步走进去,过了影壁,三扇门的前堂,进了后面的院子,才看到有人,院里服侍的下人虽见谢元娘的时候不多,但是的谢元娘的名气及威名在那里放着,人一走进来下人便认了出来,忙上前来问安。
谢元娘故作不知的问,“我见大门敞着,可是族学内出了什么事?”
“是曹大家来了,还有几日便是辩论会,想与学长商议一下辩论会布置在哪里,后来四少爷也来了,不多时小爵爷就来了,就和曹大家吵了起来。”下人不敢隐瞒,忙将事情回禀了。
族学很大,前堂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后院是主人住的,另真正上学的地方在右侧和左侧,一侧用来学知识,一侧用来学骑射。
谢元娘轻车熟路的进了后院的正屋,只见一向好脾气的四表哥眉头蹙起,院子里曹大家面红耳赤,任人怎么劝怎么拦都没有人,怒气的指着蒋才的鼻子骂着‘蛮牛’,甩了衣袖便往外走。
蒋才一路追着骂跟了出去,族学里的学长这边劝一句那边劝一句,孔澄也在一旁劝着,四个人就这样出了院子。
四下里的丫头及小厮都规矩的站在廊檐下面,头低低的也不敢多看。
中堂里砚姐同样板着脸,“小爵爷也太胡闹了,曹大家是咱们的客,他就到府上来欺负人,现在把曹大家惹恼了,曹大家岂不是要牵怒到咱们孔家?”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在这着急也没有用。
砚姐在江南那也是出了名的才女,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得来的,自是目中无尘,凡事没有让她能放在心上的,竟还是头一次看到小爵爷这样没有规矩又没有礼数的人,与这样的人你跟本没有道理可讲。
砚姐等了半响见谢二也不作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就看到谢二转身往外走,砚姐就喊她,“这个时候了,二表姐还要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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