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天里,双方就在一场没有多少鲜血和哀号的战争中渡过。
杨任每天天一亮,就派人去前方查探,前锋军是否已经把道路打通了,结果,前方的斥候回禀道,被堵的路已经没有了,可是,被挖断的路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更为恐怖的是,他们根本就知道略阳县这支杂牌军是如何做的,他们居然把岩石结构的道路都能够在一夜之间挖断了。
当然,金珏军的民夫们在岩石结构的道路上,顶多也就是挖上两尺多数条的壕沟。这挡不住张鲁军的士兵,可却能够挡住这支大军的辎重部队。若是不将其填平的话,根本就无法让运送粮食的车马通过。
张鲁军前锋军的士兵们如今都已经彻底麻木了,他们在白天休息的时候,都会成群地忍不住相互抱怨:“兄弟们,你们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将军们一直说略阳县那些人是杂军,根本不堪一击,可现在,一直受伤的却都是我们这些人。”
倒不是杨任没想过让把前锋军换到后方修整,而是因为前锋军已经干把疏通道路的活干得熟练了,贸然把他们放到后方,在派到前方的部队,因为没有经验,反而会延缓大军前进的速度。因此,他只能硬着心肠让前锋军一直这么干下去。
杨任已经做好了打算,一旦接近略阳县城,就把前锋军撤换到后方。他也知道现在这支前锋军已经被疏通道路的话折磨的彻底麻木了。
“唉,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就在大家都在抱怨的时候,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兵突然插话道。
“什么办法?”他旁边的士兵们纷纷回头问道。
“算了,算了,我若是说出来,被你们供出去的话,那是要掉脑袋的。”这小子刚把人的兴趣勾出来,反而不说了。
其他士兵肯定不依,其中一个又黑又壮的屯长闻言,立刻急步跑到他的跟前,凶狠狠地逼问道:“小子,你现在若是不肯说的话,老字现在就把你宰了,反正老字已经很多天没吃到肉了,就拿你解解馋!”
说完,这黑屯长赫然从腰间拔出一把解牛尖刀,用锋刃在那个小子的面前直比画。
“屯长大哥,你把匕首先拿开一些,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那小兵哭丧着脸,求绕道。
黑屯长退后了一步,瓮声瓮气地低声喝道:“赶紧的,要是说慢了,你就算说了,老字也把你生吞了。”
“屯长大人,各位大哥,方法其实很简单,我们一些人原本就是三辅地区的,去汉中无非就是讨口饭吃而已,像我这样在汉中没有任何亲戚的,趁着这段山路,被挖断的地方比较浅,我们干脆直接投降对面不就行了吗?到哪里不是当兵吃饭啊?
当然,这里肯定有在汉中有家属的大哥,你们可不能把我给卖了啊!”小兵一边给四方围着他的士兵做罗圈揖,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小兵一说完,现场的情况有些冷,都知道反叛是不对的。
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小兵说得还真是实情。现在,他们手中的兵器都已经挖断了。可杨任和杨柏从来就没有想过给他们补充兵器。
因为道路的关系,从汉中往这里运送粮食都已经很困难了,更不要说兵器了。
除了将领和中层将领之外,其他士兵手里面都只有一件兵器。
在这么持续下去,这支倒霉的开路前锋军就只能用自己双手挖土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