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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貌就够了/系统的真香日常 第1节

陈建民把人放在床上就想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看,没成想时鱼却像个八爪鱼似的缠住了他。

“乖,再躺一会儿,叔给你去叫大夫过来看啊。”陈建民粗着嗓子,尽可能的把语调放柔。

“我饿。”时鱼被抱起来的时候就有些模模糊糊的醒了,只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很好吃的大东西,像串串,像卤味,像他所有爱吃的路边摊。

陈建民着急得不行,脖子还被热烘烘的气体一下下得喷着。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住,紧接着是四颗小虎牙,一点点的痛感被一条软软的舌头轻柔地扫过变成了酥麻。

陈建民没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刚才蒸煮的那些茴香、八角都加到了自己脑子里,被浇上了一勺名叫时鱼的热油,迸ji-an开来,麻了五感,呛住了口鼻,无法呼吸。

窝在时鱼识海里的系统眼睁睁看着他纯洁正直的男主被时鱼缠上了身,还......还亲亲抱抱举高高,踉跄了一下干脆跌坐在了识海里。

系统一只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时鱼的眉心,另一只手从小衣服里抖出一帕白方巾擦着不存在的眼泪,“你无耻,你不要脸,你.....臭流氓。”

躺在陈建民怀里的时鱼砸吧了下嘴,似是不觉识海内闹腾的系统,他只觉得自己很饿,有香气馋着他。

勾住陈建民脖子的手又用力往上攀了一下,想换个地方继续享用。

反应过来他下一步的动作,陈建民忙一使劲将时鱼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时鱼疼得挣了一下,发出了让陈建民面红的哼哼,陈建民以前从不知道疼呼声也能令人如此手足无措。

“叔,我不要看大夫,我饿了。”躺在床上的时鱼烧红了脸说着,声音很轻,但那声叔却砸到了陈建民心里。

“好,叔马上去给你做。”陈建民也红着脸,逃似得进了灶房,没人再去管什么大夫。他也许也病了,一种大夫也治不好的病。

第3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三)

时鱼披着厚被子挪到灶房的时候,陈建民还在无意识地搅着锅里的酒酿番薯蛋花羹,甜腻腻的香气刺激着时鱼空荡荡的胃,“叔,还没有煮好嘛?”

“哎。”陈建民惊了一下,才看到立在门口的时鱼,锅里的甜羹已经浮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气泡,“好了好了,你快躺床上去,叔马上给你端过来。”

“嗯。”时鱼乖乖地应了一声,就转身走到房里去了。

果然时鱼刚躺上 床,陈建民就把甜羹端到床上来让时鱼喝。

番薯被切得很小块,经过大灶长时间的滚煮软烂得用舌根一压就碎,热热地甜酒酿喝下去暖熏熏的,再被被子一捂很是发汗。

时鱼捧着碗很快就喝完了一碗,冲着把碗递给他就又逃进灶房里整理东西的陈建民轻轻喊了一声,“叔,我喝完了,还有嘛?”

“还有的,叔再给你盛。”

时鱼没有马上接过陈建民手里的碗,而是认真得抬头看着又想溜出去的陈建民说,“叔,坐下歇会儿呗。”

时鱼没有再说话,陈建民却在他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陈建民不知道时鱼对于刚刚那令人尴尬的一幕是怎么想的,也或许烧迷糊的他全然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所以现在才能这样坦然又轻易地让自己陷入窘迫。

屁 股刚挨到床边,陈建民就感觉到一阵火热烧着他,明明、明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床被子,陈建民却莫名地笃定那热量是从时鱼的身上透过来的。

时鱼一直眼瞧着陈建民坐下来了,才大发慈悲似得接过了陈建民手中的碗,却仍是喝几口就拿眼尾扫一下对方。

陈建民从不知道自己睡熟了十几年的床铺会如此的刺挠,让他无法久坐,忍耐了片刻终是粗喘了一口气,猛然坐起。

“你要去哪?”少年轻柔的声音如一片羽毛盖在火山口,击溃了对方最后的挣扎,不敢再泄出丁点火星。

“夜里风大,我去把门关上。”陈建民走到门口,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夜风,然后关上了门,将清明留在门外,屋里一室酒意甜香。

碗沿遮住了时鱼勾起的嘴角,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发现陈建民悄悄地坐到了一个稍远的地方,像只一米八的大兔子被一个拿着木弹弓的孩子吓破了胆。

自己难道还能吃了他不成?

坏心思地故意用脚隔着被子轻踹了几下陈建民,“叔,我喝不下了。”自然地把碗朝陈建民地方向递了递。

甜羹只是带着些温热了,陈建民接到手中却仍觉烫手,刻意地避开了时鱼喝过的地方一口饮尽,转身却在时鱼看不见的地方一下下摩挲着那个已经被风吹凉的碗沿,汲取着隐秘的温度,直到那些羹渍被擦的干干净净,才将碗浸入冷水里洗净。

时鱼没看见的动作,系统自然也没看见。因此这会儿心情还不错的系统还能和时鱼聊上几句,“你看男主这样的大好人,被你母亲绿了,又被你耽误单身多年,现在还能不计前嫌给你吃给你床,你就别作妖了,这个世界你就好好当个干儿子,下个世界我给你换个金手指再完成任务。”

时鱼没理会系统的婆婆嘴,陈建民刚才那紧张和脸红可不像是学雷锋做好人好事。

仗着自己这两天睡够了,睁着眼等了又等,想要再睡前再干些不纯洁的事,可久到以为老实人被自己欺负狠了,今天又要独睡空床的时候时鱼才听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陈建民明显是以为时鱼睡着了,摸着黑,放轻了脚步。

时鱼想到明天对方似乎还得早起干活,难得心软了一次,想着今晚就先放过对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然而掀开被子时灌进来的冷风还是激得他缩了一下。

一直关注着时鱼的陈建民连忙放下被子,等了一会儿,确定时鱼没有被自己的动作惊醒才又慢慢地爬上 床,等到终于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的时候,时鱼只觉得自己身边躺着一根冰木奉。

紧接着,时鱼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一重,应该是陈建民把自己的棉衣又盖在了被子上,然后是自己的被角被人珍而又珍地压了压。

撩天撩地的时鱼觉得自己心里的某根弦似是被这种笨拙的珍重轻轻给扫了一下。

“系统,他真是个好人对不对?”

一个一直没心没肺的人突然沉郁起来,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也难得想要关心一下他家宿主的心理状况,当然主要是因为男主的行为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只是个任务目标,你完成任务之后,这个世界就......”

“是谁说的这两天睡太多睡不着了!!!”

作为被关心对象的时鱼感慨完就一秒入睡,浑然不在意自己在系统小本本上的罪行又多了一条。

虽然昨晚折腾到很晚才睡下,但陈建民第二天仍旧醒了个大早,正打算撑着床坐起来,却意外的发觉手感不似往常,还有些困顿的脑子一下子被刺了个激灵——自己身边躺的是时家的崽子。

幸好掌下的小人只是支吾了一声,翻了个身,仍睡得香甜。

拿手探了探时鱼额上的温度,凉凉的,应该是退了烧了。

屋外的风拍在窗上声声作响,秋收结束后、田里的活计就少了许多,陈建民难得贪恋起被窝的温暖。

时鱼拿眼瞧他的时候,他总是不敢对视,也只有现在才敢趁着他睡着了细细看他,同样是眼睛鼻子,陈建民就是觉得时鱼长得比别人都要好看许多。

陈建民是和时玉华一起长大的,后来也见过拐走了时玉华的那个大学生。

时玉华也是好看的,但那好看能说的出来,眼睛大,嘴巴小,两个大辫子在腰侧晃呀晃。

时鱼给他的感觉却不是这样,同样是爬树下河,别的孩子蛋皮得像头驴,他野得像个猫崽,被他挠了也生不起气,让陈建民想挤出个比“好看”更高级的词,却只能想起老早以前吃的汤锅里那一片片嫩豆腐,馋人。也许学校里的老师能知道该用什么词吧。

哎,也得亏时鱼是个男娃娃,要是个女娃子长成这样,又得搅得这村子不得安生。

没头没脑的想了一阵,陈建民在上身彻底被冻僵之前搓着身子下了床。

灶房里还放着昨晚上做好的卤菜,冷气盖住了卤味浓厚的香气。

如果只有陈建民一个人,他拿个煨南瓜、煨番薯就对付了早上这顿。村里人大多都这样,天天吃、顿顿吃,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要搁前几年,哪里吃的上这些。

但现在屋里还睡着个时鱼,陈建民就觉得得做些好的,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子可不能因为几顿吃的给饿丑了。

拿筷子从卤菜缸里夹出来几个海带结、卤香菇,又挑了几片卤藕、一根卤笋盖在灶里剩着的冷饭上,又在大锅里放个竹蒸架,蒸架上放一面盆水。

拿柴火烧开了灶,没一会儿香气就伴着白色的水汽在小小的灶间里翻腾。原本冻在卤菜上的卤汁渗到了下面铺着的饭上,浅褐色的汁水裹着米饭,看着就有味,面盆里的水也一齐烧开了。

陈建民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又尝了片藕,对自己做的卤菜口味有了把握后就把剩下的菜都留给时鱼了。

灶膛里留了根还燃着的柴火,陈建民将剩下的饭菜拿个碗装了,继续在灶里温着,又把烧开的水灌进暖水瓶,换了一盆,自己就拿了袋土豆在一旁洗泥,等着时鱼起来。

时鱼醒来的时候不意外地发现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想到记忆里每天早上要起床的时间,时鱼躺在床上又进行了一番深刻的人生哲理思考。

“系统,我觉得种地不适合我,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你指的是九点才开始上课的学校的话,那么读书的确更适合你。”系统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时鱼的小心思,就是见不得他小日子活得这么滋润。

时鱼对这种程度的嘲讽毫无反应,点头认同到,“你也这么觉得吧,你说陈建民会同意供我读书吗?我和他无亲无故甚至还结怨许久,他要是提出要和我睡一觉这种无理的条件,我是直接答应还是假装悲愤得含辱答应呢?”

单纯的系统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脏了,它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纯洁的小可爱了,后台的数据一阵紊乱,在统生的走马灯里它仿佛看到了在出厂时惊鸿一瞥的111,看到了它原本应该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的未来,甚至还看到了创造它的程序员。

第4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四)

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男主是正直的”,“男主是正直的”,“男主是直的!!!”系统才终于平复下来想要和宿主同归于尽的心情。

对于系统的碎碎念,时鱼无所谓地在心里笑笑,把身体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今天不是要把东西都搬过来,鸠占鹊巢吗?”系统看着时鱼那没骨头的样子就来气。

时鱼翻了个身,假装没听见。躺了一会儿,没听到系统的声音,还有些奇怪。突然识海里开始播放被调到最高音量的歌曲“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你轻捻指尖......”

时鱼被吓得一下掀开了被子,一边哆嗦一边往身上扒拉衣服,“你这是从哪找来的音乐?”

“鬼畜音乐区,我觉得这个up主蛮不错的,决定投个硬币关注一下。以后他有什么新作品也可以第一时间和你分享一下~”

床边放着一双棉鞋,大小有些不合脚,但看摆放应该是陈建民给自己准备的。拖着那双鞋,对食物的向往催着时鱼下床之后径直走向了厨房。

大概是在床上赖太久了,在厨房看到陈建民的时候,时鱼第一个想法是“他们这是已经下工准备吃午饭了嘛?”眼睛又瞟到旁边堆得跟小山似的被洗净的土豆才反应过来陈建民应该是在等自己,只是瞧着这一堆土豆,时鱼觉得嘴里有些发苦,连带着对早饭都没什么期待了,这得吃多久呀?

这大概是两人第一次清醒状态下的见面,褪去了夜晚、生病这些旖旎的因素,时鱼反倒有些拿不准现在改用什么态度面对陈建民。

倒是陈建民看到时鱼醒了就十分自然地拿了脸盆,掺好了热水递给时鱼洗漱,连搪瓷杯里的刷牙水都是温的,“早饭在灶里温着,我昨天做了些卤菜,每样给你夹了点尝尝。中饭你随便找些自己想吃的,卤菜都放在那个坛子里,你拿热水热一热就行。我有点事要出门,中午不回来了了。”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时鱼漱了口带着卤味的温水,就看着陈建民提着个布袋子出门了。算了算了,上学的事情就等他晚上回来再提好了。

洗漱完,揭开灶盖子,时鱼先是对着那盆烧开了的水思考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办法把它端起来后就拿了水缸里漂着的大瓢,一勺勺得把水舀到了暖瓶里,然后才端起了自己还热乎着的早饭。

饭上整齐的排着几样小菜,每样的量都不多,但绝对够时鱼配下这一碗饭。米饭在锅里蒸煮了许久吃着却不觉得干,因为那盆水的缘故反而粒粒饱满、软糯、吸足了水分。

吃饱喝足的时鱼分外满意陈建民做菜的手艺,对于将要做的事情更加积极,“走,我们去瞧瞧我的财产。”

时家离陈建民家不远,中间只隔着两户人家,当年两家也多有往来,不过这都是老黄历了。时鱼这次回家就是想打包打包自己的行李,彻底赖在陈建民家不走了。

时鱼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对于家里的情况有个大致的印象。可当时鱼推开门后,对着这间真·家徒四壁的屋子,他还是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糊在墙上的旧报纸要掉不掉的挂在墙上,厨房只剩下几个滚在角落干瘪失水的番薯、南瓜。

整个屋子里时鱼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那张四肢俱全的大木床,可一来这床也搬不走;二来时鱼还嫌陈建民家两张床太多了呢,再搬一张过去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他万分怀疑就算没有那场落水,原主也要饿死在这个冬天了,他前几年是怎么撑过来的?

“早些年,时家里还攒了些东西;后来村里粮食不紧张了,就靠邻里接济。”系统咸咸地在一旁补充,“主要是村里的干部还有......陈建民。”

连系统都觉得有些奇怪的事情,时鱼自然也嗅出了一丝微妙。

看来他对于原主和陈建民之间的关系的判断出了些较大的偏差,真的会有人毫无芥蒂地帮助一个日常给自己捣乱的混小子?鉴于他们之间还有些不美好的纠葛。

要真是这样,他之前说错了,男主是雷锋,活雷锋。

掩着口鼻,从各个嘎达角落里搜罗出了些还能用的零碎东西,并那几个番薯地瓜全一股脑塞进了刚刚找出来的麻袋里。

棉被得抱走,大红的被面估计本来是预备着给时玉华结婚用的,后来没用上就给了时鱼在用,还有两床被子,虽然被面磨得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绣的东西了,但……时鱼想了想,还是舍不得那些棉花,塞巴塞巴也都进了麻袋。

最后还有那件刚刚搜出来的旧棉衣,上面的污渍已经赋予了这件衣服全新的颜色,里面的棉花结的东一块西一块。时鱼死死地盯了那件衣服很久,终于把它拎了起来,用力把结块的棉花拍散,穿到了身上。

这贫穷的现实更加坚定了时鱼要抱紧陈建民大腿的决心,未来的万元户呐,住新房可就全指着这位了。

等时鱼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个看不出身形的棉球了,身上裹着两件棉衣,肩上还扛着一床棉被,剩下的都在麻袋里,撑的鼓鼓当当。来的时候那几步路愣是把时鱼累出了一身汗。

“哟,咋的,这是跳河的戏还没演够,要再来一场离家出走,背井离乡呀。”尖尖的嗓子拖得老长。

时鱼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碍于身上这大件小件,没抬头,继续往陈建民家里拖。

快到门口的时候,那尖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嘿,还往人陈建民家里钻,这破破烂烂的,别人救一次你,你还赖上了。果然当妈的不要脸,生出来的小杂种也不要脸。”

时鱼推开门把东西往地上一搁,探头看到隔壁屋院子里立着个婶子,冲着他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这会也想起来这声音了,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忙着接受资料,没睁眼理会,没想到现在又碰上了。

很久没被人找事了,这会儿猛得遇上来时鱼还蛮激动,“季婶子,我是只有这么些破破烂烂,连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建明叔心好愿意收留我,要不您也发发善心,给我几口粮。”

时鱼说这话的时候笑得一脸灿烂,话也说得好听,却把季秀春给说噎住了。

她男人是个能做事的,可架不住下面还有两张只吃不做的嘴,春宝读书那以后可是要赚大钱的,秋宝那死丫头片子也瞎跟着要读什么书,等回去了得和她男人说说,让秋宝也去做活。再说,她家有余粮也不会便宜了小杂种。

季秀春在心里把自家的事转了一遍,抬头看到不少邻里都探着头往这边瞧,心里暗恨这小杂种刚刚一定是故意把婶子喊的那么响,“陈建民愿意养着你那么个讨债鬼,那是他。他要是知道会养出这么个冤家债头,没准现在正后悔呢。”哼了一声,就往屋里走,可那耳朵皮还盯着外面的响动呢。

时鱼心说陈建民后不后悔的要你管,他愿意着呢。也进屋子去收拾他那些破破烂烂,就开着门,让那些村里人都看看他怎么住进陈建民家的。

陈大嫂家住在村头,离得远了些,还没听说刚刚发生的事,她昨天回家看到那篮子j-i蛋,就想着一定得送回来,这要是媒说成了,这喜蛋她吃着也高兴,可这事不是被搅了嘛,叫她怎么还意思收下来。

昨天陈建民回村的晚,陈大嫂没拦到,就想着今天上午做完了活就走一趟,看着陈建民家的大门开着,以为陈建民在家,就抬步准备走进去。

“你听着刚刚那声叫的嘛?时家那小子什么时候管陈建民叫叔了,还叫得那么亲。”

“可不是,那声音软的,戏文里那娇滴滴的官太太、官小姐都没这么叫人的。”

嘻嘻笑笑的低语陈大嫂听得不是太真切,只隐隐听到了“时家”、“建民”,心里兀得一跳,加快了脚步。

第5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五)

“建民,建民?”陈大嫂一进门,没见着人,就喊了几声。

“咚”的一声木棍落地的声音从灶房里传来,陈大嫂疑心进了贼,把j-i蛋篮子往堂桌上一搁,抄着扫帚就冲了进去。

“咳咳。”时鱼灰头土脸的蹲在灶膛前,一转头看见举着扫帚的陈大嫂,差点坐到柴火堆里去,“别别,是我,时鱼。”

陈大嫂也认出来是谁了,放下了扫帚,可一颗心却被提得更高。这算算日子都过去两天了,时家小子怎么还在建民家,还做上饭了?

时鱼还在那折腾他的午饭,陈大嫂看见了时鱼的动作顿时顾不上问时鱼怎么还在,只剩下心疼,心疼那被糟蹋的木头和火柴。

“你这样咋点的上火啊。”陈大嫂从时鱼手里拿过那火夹,熟练地用火柴点了些木屑,再把火引到木柴上,“哪有一股脑塞那么多柴火进去的,那火还不得被盖灭了,两根就行,煮得差不多了,就再撤掉一根。”

已经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鱼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不住地点头。

火生好了,陈大嫂就把位置让给了时鱼,让他自己看火,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揭了灶盖,别等会儿把锅给烧穿了。

“你中午一个人就煮大白米饭吃?!”陈大嫂盯着锅里那白花花的大白米饭,要不是已经煮的半熟了,她都心疼地想把它们捞起来。不年不节的吃干米饭,这不是糟践粮食吗?

陈大嫂往灶里加了两大勺水,又切进去四团番薯块,搅了搅,才终于又把灶盖盖回去了。

时鱼看了陈大嫂的动作,再想想自己刚才拖回来的那破破烂烂的“嫁妆”,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像个败家的小媳妇被上门的婆婆逮住了。

陈大嫂的名字叫秀莲,她的为人在村里大家都是有一句说一句的,粮食最紧张的那些年,陈大嫂也紧巴出几口粮食给陈建民娘俩送去;时鱼一个人过不下去日子的时候,陈大嫂也帮衬过几次;哪家有困难,陈大嫂能帮都帮。

因此无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时鱼心里都念着陈大嫂好,如果陈大嫂没有执着着要给陈建民介绍对象,那就更好了。

陈秀莲接过了锅铲,就顺便把这顿番薯粥糊给做好了,“你中午吃点,晚上加点水再热下就能吃。”

说完这句,陈秀莲又想到时鱼今晚还住建民家里,心里就又咯了一下,可建民不在,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灶房里突然就陷入令人尴尬的安静,最后还是陈秀莲呆不住了,说了声“走了。”时鱼赶忙把人送到门口,规规矩矩地说,“婶子走好。”

陈秀莲走出门后,越想越不对,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邻屋的季秀春拦住了。

“哎,秀莲嫂子,你进屋瞧见那小崽子在做什么呢?”

“没做啥,就做中午饭呢。”

季秀春那是全村都数的上的大嘴巴,没的事情到她嘴里都能说成有的,嘴里不知闹出过多少笑话。

像她这样每天瞎掰扯不做事的婆娘搁谁家都是要挨几顿打的,可他男人也奇怪,每天只顾出去做活,挣了钱就交家里,只要晚饭能喝上一杯小酒,别的就都不管。

打她两个孩子都去上学之后,季秀春就指着村里那些个j-i毛事逗乐了,陈秀莲哪敢跟她多说。

可陈秀莲不说,季秀春却不打算放过她,“刚才那兔崽子还把那些个破棉被,破袄子往陈建民家里背呢。我看呐,八成陈建民是要把他当自己儿子养了。嘿,这事还真成,自己女人跑了,还替那野男人养孩子。”

“你在胡咧咧些什么!”陈秀莲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别人这么说陈建民,这不就是在说他没种,不是个男人吗。

“秀莲嫂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事可是大伙都看见了的。时家也不是没房子,这要不然他搬陈建民家里去住干啥?”说着还拍拍胸脯,跟受了多大冤屈似的。

陈秀莲说不过她,心里也怕真被季秀春给说中,匆匆地往家赶。

村里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也晓得嚷嚷着要媳妇儿,陈建民都三十出头了,可从没见他着急、主动过,他不会心里还惦记着时玉华吧?

陈秀莲越想越心慌。不行,她今天非得和陈建民问个清楚不成。

第6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六)

陈建民早上等了会儿时鱼,出门就晚了,因此回村的时候天已经半暗了。

不过好在事都办成了,隔壁村有户人家养了三头猪,往大队里交一头,自己还能剩下两头,陈建民算了算还有的钱就把两头都定下了,来年看情况,还去那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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