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然放下电话，面无表情地说：“你猜坚持换人的是谁？”

“谁？”

顾斐然忧心忡忡地看着洛川，挖了一勺冰淇淋送进他嘴里，老气横秋地说：“尚绪舟。”

洛川一口冰淇淋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地梗着，脸色活像吞了死苍蝇，最后憋出一句荡气回肠的“靠！”

尚绪舟是四九城里出了名的四少之一，平日我行我素雷厉风行，旁人见了都得笑着叫一句“尚大少”。

这是他广为人知的身份，事实上尚绪舟还有另一个不怎么为人知的身份——他是洛川嘴里不足为外人道的前男友。

洛川骂了一句就又断电了，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形状姣好的薄唇张张合合，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顾斐然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我本以为是谁看我不顺眼，没想到人家其实是冲你来的。”

洛川吭吭唧唧半天，偏过头小声说：“我俩都分了多少年了，你别乱说。”

顾斐然叹口气：“可是你心里还有他呀，不是吗？”

洛川沉默，似是想要辩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手徒劳地抬起，又无力地放下，咬了咬牙道：“真没想到是这孙子，背地里给我们使y-in招。”

顾斐然一脸高深莫测，正想说什么，这时候铃声又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伸手接了。

“喂？斐然，我查到是谁搞的鬼了，”电话那边的穆秋晨难得一敛散漫，沉声道，“是尚绪舟。”

“嗯，我这里刚刚也查到了。”顾斐然意有所指地说，“搞定尚绪舟，郑小凌蹦跶不了几天。”

“需要我帮忙吗？”穆秋晨问。

顾斐然沉吟不语，洛川见状立马问道：“他说什么？”

顾斐然捂住话筒，轻声道：“他问我们需要他帮忙吗？”

“你告诉他不用，”洛川垂下眼，敛去眸中的暗涌，“就说这件事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

顾斐然依言，交代几句就挂了电话，头轻轻搭在洛川的肩上蹭了蹭。洛川失笑：“多大人了撒什么娇，这件事交给我，你现在先把稿子背背，过两天直接提刀上阵。”

“yes，sir！”顾斐然坐在高脚椅上行了个军礼，目送洛川出门。

“系统，帮我查查川哥要去哪儿。”洛川的背影一消失，顾斐然立刻换上一副运筹帷幄的军师脸。

【收到，正在进行定位。】系统顿了顿，又说，【你想做什么？】

顾斐然没有回答，转身进屋翻出一顶太阳帽，一个乌漆墨黑的墨镜，换了一身最简单的白上衣牛仔裤，按照系统给的地点悄悄跟了过去。

a市著名的流香水榭里，人造小喷泉汩汩地流着水，清淡的熏香弥漫整间屋子。一个巨大的金鱼缸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潜伏着。

过了一会，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正门进来，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比一般人更加深邃的眉眼昭示着他的混血血统，他走到前台简单说了两句，立刻有迎宾小姐上前领着他来到一个包间。

那个人影一路紧跟，男人个高腿长，在转弯处一晃就没了影子，那个人影连忙小跑跟上，却不料一时不察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人影想躲，被撞得晃了一下的人却一把按住他，低声喝道：“狗仔？”

两人隔着墨镜四目相接，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斐然？”

“穆秋晨？”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同时开口，又不约而同地闭上嘴。穆秋晨带着全副武装的顾斐然闪进洗手间的隔间里，顾斐然一把lu 掉帽子和墨镜，拿着帽子不停扇风，质问道：“你怎么也在？”

穆秋晨老实地回答：“我和朋友在这里吃饭，刚刚看到川哥进来，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我和他打招呼也没看见，结果过了一会又看到尚绪舟进来，我觉得情况不对就跟来了，没想到会撞到你。”

他无奈地摊手：“你怎么也在这儿？”

顾斐然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一边扇风一边道：“我跟着川哥过来的。”

“他俩果然有事儿。”穆秋晨轻轻摸着下巴，一脸深沉道。

顾斐然挑眉：“果然？”

穆秋晨手一顿，露出一个被窥破心事的心虚笑容，继而笑容扩大，像一株大型向日葵，阳光灿烂地看着顾斐然。顾斐然倒是不太惊讶，穆秋晨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有些东西他不说，但心里明镜似的。

他又一次戴上墨镜帽子，推门想走，穆秋晨却伸手拉住他：“他们现在在包厢里，你过去了也听不到什么啊。”

顾斐然大大的墨镜下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知道人鱼和人类的区别是什么吗？”

“呃……”穆秋晨眼珠转了转，以拳击掌，头顶仿佛有一个电灯泡闪闪发光，兴高采烈道，“一字之差！”

顾斐然：“……”

“你就在这里呆着吧，等我回来。”顾斐然木奉读道。

他推门走出去，穆秋晨紧紧跟在他身后，顾斐然回身，隔着墨镜狠狠瞪了一眼某狗皮膏药，穆秋晨立刻原地站好，天真无邪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顾斐然不理他，径自向前走，走到一半又停下：“你知道他们去了哪个包厢吗？”

穆秋晨点头，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拐，指尖正对着他们右手边的包厢。顾斐然挑眉，迅速摘下帽子墨镜扔到穆秋晨怀里，当着穆秋晨的面，身形一动，变成一大颗晶莹的水珠，自门缝中钻了进去。

【你怎么当着他的面就变身了？】系统忧心忡忡，大有老父亲训斥自家不听话的女儿的架势。

“反正他已经知道了，适当展示点厉害敲打敲打，免得节外生枝。”顾斐然无所谓地说。

他在空气中化作透明的水汽，趁洛川和尚绪舟不注意一头扎进包厢内的鱼缸里。

“咦，刚才是不是有水声？”洛川疑惑地转过头来看。

“鱼缸里面自动换水的声音吧。”尚绪舟的目光半点没分给这边，专心致志地看着洛川。

洛川佯做不觉，从善如流地收回视线，看到他们不再注意这边，顾斐然从一团水变成一只金鱼，摇摇摆摆地和鱼缸中众多金鱼混在一起。

人鱼本就是鱼中之王，顾斐然又是血统最为纯正的一支，他想和普通金鱼凑成一堆，普通金鱼却没有那个胆子和他共处一室，纷纷避开顾斐然向鱼缸的另一侧跑。

他尝试着跟着他们游了几回，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尾随，最后的结果都是他和其他金鱼各据一边，索性不再挣扎，独占半个鱼缸做一只安静的美貌金鱼，全神贯注地盯着洛川和尚绪舟的动静。

洛川收回视线后就没有再说话，尚绪舟也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他，没有要发言的意思。洛川尴尬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揉搓着桌布，讪讪地开口：“最近还好吗？”

尚绪舟眉毛都没动一下，维持着紧紧注视他的动作，说：“你叫我出来只是为了问个好吗？”

没料到他如此直接，洛川揉搓桌布的手一松，索性不再扭捏，开门见山地问：“我们斐然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c,ao控？为什么？”

顾斐然清晰地看到尚绪舟的额角一小块青筋轻轻跳动，他嘴唇抿得死紧，沉声重复：“你们斐然？”

金鱼顾斐然的后背陡然生出一阵寒意，在鱼缸里抖了抖。

可惜洛川这个粗神经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略显窘迫地推了下眼镜，单手遮住面上的表情，老实地点点头：“我是斐然的经纪人。”

“哦。”尚绪舟的声音听不出悲喜，淡淡地问，“所以呢？”

洛川皱起眉，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不悦道：“所以你为什么要坚持换掉他？郑小凌给了你什么好处？”

尚绪舟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动作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挑眉道：“你猜？”

“业内都说郑小凌睡遍了投资商才……”洛川突然变得很是激动，几乎就要拍案而起，眉头拧做死结，视线牢牢锁住尚绪舟。

尚绪舟的额角跳动得愈发厉害，身子向前倾了些许，毫不退让地紧盯着洛川：“我睡了郑小凌，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洛川语塞：“我……”

尚绪舟不给他一丝辩驳的机会，步步紧逼：“更何况，我为什么换掉顾斐然改用郑小凌，为什么偏偏针对你们一家，洛川，你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

洛川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张了又合，上下唇碰在一起却说不出一个字。他咬了咬牙，手指用力捏住桌布的边缘，低着头不说话。

【洛川的情商堪忧啊。】系统感慨。

“你能不能闭嘴安静吃瓜了？”顾斐然咬牙切齿，担忧地看着看起来无比低迷沮丧的洛川。

房内一时间很静，只听得道鱼缸里汩汩的水流声，门外的声音也因此变得无比清晰。

一个甜美的女声道：“先生，您怎么了？”

房门敲响，尚绪舟单手支头，冷冷道：“进。”

服务员小姐拿着一杆鱼网走进来，满是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我来换一下鱼。”

她径直走向鱼缸，门口呆立着的穆秋晨就完全暴露了出来，洛川惊讶：“秋晨，你怎么在这儿？”

穆秋晨维持着嘴巴大张，双眼无神的样子，怀里还抱着顾斐然扔给他的伪装用具，他快速地扫了一眼整间包厢，干笑道：“我来跟着这位小姐姐……换金鱼。”

说着，他视线投到鱼缸里，洛川不明所以地也跟着他看向鱼缸。只见服务员小姐快准狠地一把捞起鱼缸里唯一落单的金鱼，忽视他上蹿下跳地拼命扑腾，冲包厢内的两人歉意地笑笑，端着鱼网想要走。

尚绪舟冷哼：“这金鱼真能扑腾。”

顾斐然：“……”

卧槽啊再不扑腾他就要被抓走了啊！

穆秋晨无愧影帝之名，滴水不漏地演绎着一个跟着服务员小姐过来凑热闹的好奇宝宝，他带着三分笑容看着鱼网里拼死挣扎的金鱼，突然，他好像若有所感一般，表情猛然一僵，大喊：“放下那条金鱼！”

作者有话要说：　　顾斐然被抓走吃掉了

——全文完——

皮一下，其实没有完的嗷qwq

☆、万人迷x示威

服务员小姐被他吓得手一抖，手中的鱼网倾斜了些许。那鱼网本就极浅，堪堪兜住顾斐然的身体，它一倾斜，顾斐然没了着力点，眼看着就要滑到地上。

穆秋晨抢上前一步，一把托住要掉下去的顾斐然，对目瞪口呆的几人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眼里秋水脉脉，款款看着服务员小姐：“我看这条鱼和我很有缘，麻烦您换条别的，可以吗？”

服务员小姐不明就里，脸颊上飞快浮上两朵红霞，顺从地点点头，转身回去又捞了一条新的，对房间内的几人害羞地笑笑，小步走了。

穆秋晨长舒一口气，稳稳当当地托着顾斐然，对包厢内的两人道：“川哥，尚总，你们吃好，我先走了。”

顾斐然在他手里挣扎着跳了两下以示抗议，尚绪舟淡淡地点头，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洛川楞了一秒钟，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好险被凳子绊了一跤，尚绪舟身体一动，看到他站稳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了回去。

洛川看着穆秋晨，微笑道：“秋晨既然来了，不如就一起吃吧？”

尚绪舟眉头微微皱起，不甚赞同地看了洛川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穆秋晨本想拒绝，手里的顾斐然又跳了两下，他立刻改口道：“那好吧，谢谢川哥和尚总。”

他一派镇定地把顾斐然送回鱼缸里，又折回身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洛川好脾气地笑笑：“大家都是熟人了，这样，我先敬两位一杯。”

酒放在尚绪舟身前，洛川探身想要去拿，尚绪舟却一把按住酒杯，眉头皱得死紧：“你不是酒j-i,ng过敏吗？”

洛川面不改色地说：“已经好了。”

尚绪舟眉头不展，固执地按着酒瓶：“不许喝。”

洛川表情僵了僵，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收缩两下，他略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穆秋晨，穆秋晨一心一意地低头吃菜，压根没有c-h-a手他俩互动的意思。

洛川讪讪地坐回原位，尚绪舟翘起腿，表情冷淡地和他对视，屋内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来个人拯救一下这个气氛吧。”在鱼缸里的顾斐然都有点受不了突然冰冷的空气，摇摇尾巴，暗自吐槽。

倒是真应了他这句吐槽，不大一会，包厢的门再一次被人敲响，尚绪舟还没来得及说进，一个穿着朋克外套的男生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男生的穿着打扮非常时尚，长相也是万里挑一，头发挑染出几缕紫色，正眼看人时眼尾上挑，总有点说不出的妖媚味道。

鱼缸里的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起了一丝波澜，顾斐然尾巴轻摇，暗自咬牙：“郑小凌？他还不如不来。”

郑小凌高调出场，连一个正眼都没分给穆秋晨和洛川，直奔尚绪舟身旁的座位，动作娴熟而流畅倚靠在尚绪舟的身边，嘟着嘴撒娇道：“不是说今天要和我一起吃饭的吗，居然一声不吭地放我鸽子？”

尚绪舟不着痕迹地移开手臂，淡淡道：“朋友邀约，忘告诉你了。”

“哪个朋友？”郑小凌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终于肯把眼神分给这边一点，状似惊讶道，“哎呀原来是穆哥，我说绪舟不可能毫无缘由地放我鸽子嘛。”

穆秋晨拈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放下纸巾时唇畔已然带了一抹笑意：“想起好久没和尚总吃饭，一时心血来潮就约他出来了，没想到你们已经有约了，对不起哈。”

他说着，状似无意地扫了洛川一眼，洛川手中的筷子在空无一物的盘子里划拉两下，神色不辨。尚绪舟神情淡漠地看两眼洛川，给郑小凌夹了一筷子鱼，语气温柔：“饿了没？先吃饭吧。”

郑小凌嘻嘻笑开，胸前的银链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两下，娇声道：“我就知道绪舟哥对我最好了。”

这声绪舟哥甜腻得像端午节裹了十层八层白糖的糯米粽，顾斐然在鱼缸里抖了抖，后槽牙被甜得有点酸软。

穆秋晨和洛川对视一眼，都不动声色地抚平胳膊上突然起来的j-i皮疙瘩，他嘴角挂着三分笑，揶揄道：“没想到两位感情这么好，早知道就叫小郑也一起来了。”

郑小凌捂着嘴咯咯笑，算是默认了穆秋晨话里的“感情好”三个字。尚绪舟倒是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拿公用筷子挑着盘里的鱼刺，他手既快又稳，不大一会半盘鱼刺都被他扔到一边了。

穆秋晨好看的剑眉微微挑起：“尚总这手艺不错呀。”

尚绪舟淡淡道：“熟能生巧。”

他轻轻转动玻璃盘，那条鱼稳当当地停在洛川面前，洛川佯做没看到，伸手夹了旁边的羊r_ou_丸子，对穆秋晨说：“这丸子不错，秋晨你尝尝。”

穆秋晨连忙举起碗，一边舀了勺汤一边说：“谢谢川哥，我自己来。”

尚绪舟瞬间黑了脸，手握成拳，嘴唇抿做一条直线，一语不发地看着他们俩。顾斐然又抖了抖，暗暗吐槽鱼缸里的水都快要冻成冰了。郑小凌却仿佛什么都没感受到一眼，弯起眉眼对洛川道：“咦？刚才进屋时我都没认出来，这不是川哥嘛，怎么没和斐然哥在一起啊？”

洛川凉凉地笑了笑：“斐然在家里刻苦练习呢，你眼神不好，看不出我也正常。”

穆秋晨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向鱼缸，顾斐然冷静地吐出两口泡泡，隔着一层玻璃与穆秋晨对视。

穆秋晨淡定自若地收回视线，假装没看出他传达出来的“如果敢说漏嘴我就灭了你”的讯息。

顾斐然冷笑：“小白莲这是给爷爷我示威来了？”

系统不甚赞同地说：【不会吧，他又不知道你在这里。】

“你懂什么，”顾斐然说，“他敢对川哥视而不见，表明了是要跟我对着干。”

顾斐然看了下自己的身下，鹅卵石铺得并不十分紧密，反倒是金鱼汇聚的另一侧有五彩斑斓的鹅卵石。他甩甩尾巴游过去，果然他刚一过去那群金鱼就私下逃窜，顾斐然毫不愧疚地抢占了人家的地盘，轻轻衔起一个小巧玲珑的青绿色石头，一丝微弱的蓝光闪过，那块小石头竟然凭空消失了。

“哎呀！”与此同时，正在吃菜的郑小凌大叫一声，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从嘴里吐出一块青绿色的小石头。

“这菜里怎么还有石头啊？”郑小凌生气地放下筷子，那块石头也就巧克力豆那么大，他夹的时候居然一点都没看到。

洛川碗里有和他一样的菜，他颇为惊奇地扒拉两下，没看到有什么不能吃的。尚绪舟皱了皱眉，探身看了眼洛川这边，道：“找经理吧，都先别吃了。”

穆秋晨面不改色地继续吃了两口菜，冲鱼缸的方向笑了笑，洛川放下筷子，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说：“我出门前没看黄历，看来今天不适合吃饭，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再聚？”

他说完，自己率先站起身，道：“我先去前台结账了，诸位再见。”

“等等！”尚绪舟猛地站起身，一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酒杯，黄色的液体洇s-hi了做工j-i,ng致的西装外衣，他匆忙之间顾不上擦拭，追着洛川跑了出去。

穆秋晨和郑小凌面面相觑，几秒后，郑小凌坐着的凳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没理会穆秋晨，也跑走了。

偌大一个包厢只剩穆秋晨一个人，他把尚绪舟挑好鱼刺的鱼转到自己面前，夹了一口鱼r_ou_到碗里，对身侧的鱼缸说：“吃鱼吗？挑好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被自己的首点和收藏虐到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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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炒j-i神奇！

☆、万人迷x车祸

穆秋晨泪眼汪汪地捂着头上被顾斐然打出的两个大包，紧跟着顾斐然快速的脚步：“川哥他们已经没影儿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顾斐然想到穆秋晨前两天的告白，态度坚决，“我自己打的就行。”

“你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路上狗仔太多了，我不放心。”穆秋晨像只大型金毛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做好伪装，一同从酒店的后门走出。夏日潮s-hi而温热的风挟着一丝清淡的雏菊香气，店门上悬挂的风铃在风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顾斐然微微蹙眉，穆秋晨一直跟在他身边，他没办法让系统帮忙判定洛川的位置。

顾斐然扶了下脸上的黑框墨镜，刚想找个借口离开穆秋晨，一声低呼自两人身前传来：“穆哥？斐然哥？”

墨镜染就的暗色视野中，郑小凌张扬而妖艳的身影分外清晰，顾斐然心里冷笑，这小子刚给洛川脸色看，自己心里憋着一股火还没地方出呢。

郑小凌一脸的喜出望外，快步跑向二人，惊讶道：“刚刚只看到川哥和穆哥在一起，斐然哥什么时候来的？”

顾斐然语气淡淡道：“我来找川哥，没想到他已经走了……你怎么也在？”

郑小凌不知他明知故问，带着美瞳的眼珠轻轻转了两圈，美瞳上的心形花纹便在脉脉的眼波中荡开，看上去活像古代眼波惑人的蛇美人。

“我刚和川哥穆哥吃完饭啊，”郑小凌一边说一边含笑看了穆秋晨一眼，“穆哥和你一起出来怎么没告诉你呀？”

穆秋晨弯起剑眉，露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微笑，心里暗道：“挑拨离间，不如去演宫斗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