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长,你忘了,这包装还包括标签,再说预算不代表就是底价,如果所有预算都按照樱花株式会社报的给合作企业支付,那我们公司不就成了赔本赚吆喝吗?所以您要明白,我们也是企业,我们也需要有自己的利润吧?”马文军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这标签才值几个钱,货卖一张皮,野菜才多少成本,也不用特殊调味,能卖上好价钱不还要看外包装吗。说好的公平互利,你们连外宾给的预算也要抽条,这合理吗?”王科长嚷道。
马文军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科长,看来我要提醒你一下,这包装在好也只是个瓶子,没有野菜它一毛钱都不值。而且这深加工需要的野菜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需要我们公司从村民手里收购的,收回来之后我们还要运输、清洗、盐渍、包装等一系列加工,这都是需要费用的,不赚钱我们厂几百号职工都喝西北风吗?再说,各位要明白,预算价格不过是我们与樱花株式会社谈判的手段和策略,现在的价格已经远超你们平时的出厂价位,难道这还不是公平互利吗,要不是想着与兄弟企业共同创收,我们就直接找市里的厂子了,价格便宜质量又好!”
“这……”王科长哑了,他被马文军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这位小马同志,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个问题。”张科长也插话道,“你们在谈判桌上用高预算忽悠了外宾,然后凭着你们双方签订的合同来拿捏我们。”
马文军依然是面带微笑,说道:“张科长这话我们可不敢恭维,你这个帽子太大,我们接不住。再说商场如战场,根本不存在谁忽悠谁,大家所有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都是在谈判桌上定的。而拿捏贵厂这话就更无从说起了,我们是招标,不是强买强卖,觉得合适就合作,不合适就等下次有机会再合作罢了,而且如果有公司报的价格超过贵公司,我们两家企业之间可能根本不存在业务往来,那就更说不上您所谓的拿捏了!”
“小马同志,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杨县长组织大家参加这个招标会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今天来的都是体制内的企业,都是行业内的第一号厂子,所以没有备选企业。再说,明明是两毛五的预算,却只给我们一毛六,你们除了正常利润还多拿了九分钱的利润,这样算来你们比我们赚的还多,甚至都快赶上成本了,你们说这真的公平吗,你们……
“既然张科长觉得这件事情不公平,那么你们可以直接去找樱花株式会社谈。如果你们自己能谈下来,并且知道出口标准的质量和要求是什么,我们可以不参与,你们直接跟外宾合作,我们只是等着你们把罐头瓶子送来就好了。”马文军虽然心里气的要死,恨不得把这几个人赶出去,但是面上却依然带着微笑回答和争辩着。
“你们这不就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吗,这种思想很危险,如果我们能够做到,我们就直接去跟那个樱花株式会社联系,还在这里受你们的气,都是为了给县里争光,为国家创外汇,凭什么要让你们割一刀?”刘明山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他怒道:“所以要想合作,你们厂子必须提高价格?”
“贵厂难道很喜欢给人随便扣帽子吗?”马文军道,“我已经说过,如果觉得不合适自己去找樱花株式会社谈,没人拦着你们!如果你们先锋能够直接洽谈合作,我们举双手支持,有能耐你们甚至可以与县里的其他食品加工长合作,直接接下这项外贸业务。再说了,我们是私企,别用你们那套来要求我们。要是没有我们韩总主动找到樱花株式会社洽谈,哪来的这个外贸项目!”
这种话就是赤果果的呛人了,如果换成王志国或韩涛来说,应当会说得更委婉一些。但马文军这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可不是会委婉的人,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否则就不是热血青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