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珈儿纤手一托一推,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连船也跟着大晃了几晃。
三哥“咦”了一声,拉住还要冲上前去的兄弟,却不理珈儿,只是定睛瞧着另一边端坐
如常,仿佛什么也没看见的白衣人,试探着道:“这是蜀山折梅手请问阁下是”
“算你有眼光,我家主人便是”珈儿威风凛凛,正待大声宣知,好叫这些不长眼的
王八蛋知道得罪的是谁,却被白衣人一声带着薄怒的呵斥打断。
“珈儿”
“是,珈儿明白。”
大老虎又恢复成清纯可爱的小白兔,珈儿低眉敛目,乖乖地退回一边。
只是她虽未说完,虎组的两人却全都心中一凛,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太上忘情,月上天心。
人称忘情月的蜀山第三十二代弟子,月天心。
蜀山是道家仙派,门下弟子均以修仙为期,无故从不现身红尘,除非遇到棘手大事,几
家名门重派诸如少林、武当中的前辈前去秘境相邀,蜀山才会派出弟子,为之一解纷扰。
这月天心冷冷淡淡,行事低调,却已在暗中受邀数次,极利落地解决了峨嵋天山剑谱之
争,唐门继位残杀,还有诸如此类,几桩说不得的名门隐私。
白道中人,也并非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大侠,名利之心,本也人皆有之。
故而月天心虽然几次都如约出手,却都在事成后便飘然远去,从不和人称兄道弟,把酒
结交,这种冷漠行径,也更增了别人对他的几分好奇。
南北二人手眼既然通天,又怎会不知这月天心其人其事,门下众弟子,自然也都或多或
少,听过些关于这月天心的传闻。
只是,想不到,斯人斯事,便会在眼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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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汉子的目光,同时从轻慢转成了惊惕。
虽然从未听闻月天心有对黑道出过手事实上这人根本极少露面但人的名,树的
影,蜀山怎么说都是仙山一脉,隐有白道首领之气象,难保这月天心,不会对黑道存有杀机。
以蜀山传人的武功,要杀死他们两人,只怕不消动一动小指头。
想起方才的无礼唐突,两人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青衣汉子更是吓得身子都僵了,木头
也似的动都不能动。
究竟还是那三哥行事老练,回过神,忙堆起一脸的笑,软言陪着不是:“月大侠,小人
们有眼无珠,不识金面,适才一时冒犯,还望大侠大人有大量,海涵则个,休要跟我们兄弟
这种粗人计较。”
“我不是什么大侠。”月天心答得有些寂寥,半抬起眼,望向船外的山光水色不知
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我只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闲人。如果两位搜完了,没别的事,还
请放行让我们上岸则个。”
“那是那是,小人们还有要事在身,公子尽请通行无妨。”想不到月天心这么好说话,
两个汉子俱都大松一口气,这才发现,全身早已被冷汗sh透。蜀山忘情月这个名号,威力竟
有如斯之大。
急于离开这个莫测高深的主儿,且月天心素来行踪成谜,此番确知他在这里出现,这消
息回报上去也算是一件大功,当下两人不敢多留,恭身一礼,箭一般地掠回岸上。
听不清他们与同伴说些什么,但见那两人急急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眼光齐齐
向这边看来,随即只闻为首之人一声大喝,马蹄踢踏,雪尘四溅,一干人旋又如飞远去。
“还以为南火离有多厉害,原来手下也都是这般脓包,当不得用的东西。”珈儿冷哼一
声,眼露鄙夷。
“这才是他们的精明之处。”月天心含笑吩咐老艄公将船靠岸,自已缓步走出船舱,
“看他们的行事,进退有序,惊而不乱,遇强则退,绝不肯轻举妄动能调教出这等机伶
的手下,那主子不知是何等样的人物也难怪会焰炽南方武林,连嵩山崆峒的气势都被他们
压了去。”
“主人你为何不出手帮帮他们”珈儿的大眼睛眨了两眨,煞是娇美可爱,“少林和我
们有数百年的来往吧,还有崆峒,呀,崆峒那个很漂亮的姐姐好象很喜欢主人呢”
被她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说得好笑起来,月天心点了点她的脑门:“各有各家事,我们理
它作甚你就净记得甚么漂亮姐姐,甚么喜欢,我们修仙之人,讲求的是心如止水,人在
世中心在世外,瞧你这德行,哪一天才能得证上道”
“珈儿自知资质愚钝,这辈子也休想修成甚么仙、甚么道,”小俏婢微微撅起嘴,“只
等主人修成了,回头提拔我可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主人你就也把我当那鸡
啊犬啊的点化了便是。”
“你”明知俏婢是见自已郁闷,有意逗自已开怀,月天心无奈地一笑,“懒得跟你
多讲,你这只鸡啊还是犬的,既有如此好心,还不快快过来把水底下这人拉上来”
“呀我差点忘了”珈儿一声惊呼,身形闪动,瞬间便到了暗结旁,这份轻功就算在
江湖中也属一流,她的力道也甚大,虽是娇怯怯的身子,三两下便将那黑衣人连绳带人拖了
出来。
前后不到半柱香的光景,那黑衣人虽然冻得僵了,神志却还清醒,水上的一言一行,尽
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