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红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一时无法反驳,可她仍然不甘心,近乎蛮横地命令,“莫皑,你必须向李妈道歉”
她的刁难,不是因为她和李妈感情深笃,更多的只是想找一个由头让莫皑难堪。
情可能不知所起,故而一往情深,可恨总是一个一个的理由叠加。从莫皑为了钱权接近她儿子,毁了她宝贝儿子的一生开始,她便不喜欢莫皑;后来,莫皑如愿以偿挺着大肚子嫁给她儿子,她那父亲便如吸血鬼,总想着往她儿子身上捞钱财;再加上莫皑生了个从来不会叫她奶奶的孩子,让她在一众富太太面前丢了面子,也让她原本想靠着锦生夺回儿子失去的一切的愿望落空
种种事情叠加,让她极其憎恶厌恨莫皑。
“抱歉,妈,我做不到。”莫皑语气柔和,眉眼淡而静,不曾因蒋红瑛的蛮不讲理以及偏颇表现出一丝愠怒。
蒋红瑛猛地起身,“你再给我说一遍”
“抱歉,妈,跟伤害我儿子的人道歉,我做不到。”
“啪”这一巴掌,积攒了这么多年来,蒋红瑛对莫皑的恨和厌恶。
在旁画画的锦生似是被清脆巴掌声惊到,停下动作,开始不安地叫唤。
蒋红瑛觉得心烦,一脚将锦生的画板踢飞老远,原本摆得整整齐齐的画笔也被带得东一支西一支,凌乱不堪。
锦生叫得更大声,犹如受了伤的小兽,声音凄厉。
偏偏这个心有残障的孩子,很有可能会是祁逾明唯一的继承人只要想到这一点,蒋红瑛就觉得胸闷气短。
她引以为豪的儿子,为何会落得这般田地
她见莫皑慌忙将画板捡回来,看莫皑含泪抱住儿子柔声安抚,心中没有半分恻隐,反而更加气恼,“瞧瞧你生了个什么怪胎”
“怪胎”二字,像一根细针,重重扎在了莫皑心口。
莫皑深吸一口气,眼神空洞地望在虚处,“妈,你过分了。你突然造访,小锦原本兴冲冲要出去的热情被你泼了一盆冷水,你又踹了小锦最爱的画板。种种都是妈对不起小锦在先,最后又骂小锦是怪胎。难道你作为一个长辈,对自己的行为就不会感到羞愧吗”
最后一个字落定,莫皑视线落在蒋红瑛脸上。
一瞬间的对视,竟让蒋红瑛的心急遽收缩了一下。
旋即,蒋红瑛心底又滋生出羞恼,他们莫家这几年往祁家拿了多少钱谋了多少好处
眼前这个臭丫头,不懂感恩也就罢了,竟敢跟她顶嘴,敢数落她的不是,敢用看罪人的眼神看她。
“莫皑,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蒋红瑛厉声叱问,她站着,莫皑蹲着,在高度上完胜莫皑,可在气势上,却莫名感觉矮莫皑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