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休点头,“宁臣”二字并不难记。
书生顿时喃喃道:“宁臣、宁臣,国家怎有佞臣,考官又岂会为国家选拔出佞臣……”
余休听见,略微一怔,知道这书生的名字取得不好,被考官恶了。
他顿时想到前世听过的一个故事,心道:“宁臣、宁采臣,你若是再多一个字,许是就能享受艳福了。”
书生不知余休心中所想,又发忧愤之语:“堂堂国家科举选士,考场官员竟然屡屡因名字而耻笑于我,并言‘改名再来’。”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若是为了科举改名,如何对得起老父老母……”
书生许是死里逃生之下,心神有些恍惚,一时大骂起官员、科举、朝廷,甚至是皇帝,颇为大胆。
余休听着,面上一时无语。
书生瞅见他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致歉:“一番荒唐之言,望一休道长见谅。”
余休摆手轻叹:“无事无事,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尽管直言。”他顿了顿,透露说:“贫道亦是读书人,也曾考过科举。”
书生宁臣听见,顿时大喜,他瞅着余休年轻的面庞,语气轻快的说:“一休道长如此少年才俊,却也转投仙道,可见当今文道实在是腐臭不堪,污泥一般。”
“小生弃文求道,可见是明智之举。”他洒然作笑。
两人又细细交谈一番,余休态度缓和,书生宁臣吐出的东西更多了,让余休将他了解了个清楚。
吃完狼肉之后,余休翻身上马,沿着山道继续往前面走,他的速度并不快,正好能让书生快步跟上。
书生连忙背着个书笈,紧紧的跟在瘦马身后,生怕幽深的林中突然窜出一只猛兽,将他扑到。
余休思索着如何从书生口中再套出鬼市的地点,心中一动,开口:“你我既然同路,为我牵马可好?”
他半眯着眼睛,懒散的骑在马上,做出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书生听见,不仅没有推辞,反而微微露出喜色,他一把攥过瘦马的缰绳,捏得紧紧的,口中并说:“能为道长牵马,是我荣幸!”
在书生看来,这是余休在答应带他上路,让他免了遭遇山中野兽的风险。
余休瞧见他的模样,心中稍微思忖几下,也就知道了对方所想,当下佩服自己的机智。
可是瘦马被书生牵着,却是颇为不耐烦,一连对着书生打了数个响鼻,喷得书生脸上全是唾沫星子。
书生被瘦马戏弄,脸上却是毫无恼怒,反而惊奇赞叹的说:“一休道长的坐骑果真灵性,若是跟随道长修行,指不定也有成仙的可能性!”
余休瞥了此人一眼,知道此人是在拍他马匹,“如此有才之人,又肯奉承,却是连个举人都考不上……”
“燕朝,迟早要完。”他摇头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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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道子心有七窍,呈玲珑状,有獬豸之能,可辨忠奸、识小人、远佞臣……然燕朝不能容,遂崩之。”——《道论:灵智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