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府里,梁烈接过随从送上的拜帖真的吃惊了,难道南宫这姓氏很普遍?也不是啊,拜帖上明写着‘平阳’,难道平阳南宫氏有好几个叫南宫瑾的?
所以,当南宫瑾见到梁烈时,总觉得他带着一种打量、探究,甚至好笑的神情。
“平阳南宫氏?”梁烈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是。”南宫瑾点头,微笑答道。
梁烈仍是看着他,问:“我知道有个叫南宫璞的,是你什么人?”
“家兄。”
“这么说,你是二公子了?”
南宫瑾笑了笑,点头。有些不明白梁烈问这些的原因,难不成是不信自己的身份?这倒是第一次,不过只是例行拜访,不用证明吧?
梁烈仍是打量着。此人从外表上看,是比自己几个儿子长的帅气些。打扮一般,看不出家财万贯的样子,举手投足有些大家风度,只是满脸风霜。看这体形、手指关节,是练过武的,右手虎口有道不太明显的疤痕。从这方面看,倒没徐葆深说的纨绔气。不过,徐葆深的话,一向不怎么可信。
梁烈哈哈笑了笑,“二公子莫怪,梁某接任不过大半年,还没与南宫氏有过接触。”
“应该是在下请梁将军见谅,大半年也未曾拜访。”南宫瑾笑着告了个罪。
梁烈似是对南宫瑾的私事特别感兴趣,笑问:“看二公子的年纪,孩子该上学了吧?”
南宫瑾被问的不好意思,“惭愧,尚未婚配。”
“哦?是家里没安排?”
南宫瑾尴尬的说:“此事家中长辈操持,作为晚辈,也不太好讯问。”
梁烈仍是盯着他点点头,总算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会来天成卫?”
但梁烈的这个问题也让南宫瑾觉得很奇怪,南宫氏在宣大一线,特别是山西境内,一直以私兵或募兵的方式帮官府协防,当然,由此也换取些许便利。各卫总兵几乎都心知肚明,反正也不吃军饷,何乐不为?再说,这样的私兵、募兵在山西也不止南宫氏一家,只是他家最大罢了。
南宫瑾笑了笑,打算至少暗示下,“在下一路从威远卫、玉林卫向东,每到一处都看看风土人情,行得慢了些,这才到天成卫。”
梁烈也是心中一怔,又问:“二公子带了多少人?”
“有一个小长随,留在客栈。”
“一路辛苦,就主仆二人?”梁烈看着他,这倒也能解释满身风霜。如果真这样,就不是不学无术了,倒像是家里给了重任,联络各路边防守军。早就听说南宫氏有帮助协防,难道此事是这位二公子负责?
“还好,南宫倒也是早就习惯了。”南宫瑾不想再谈此类问题。只是对萧练昨天说的情况有些在意,偏又没见天成卫有任何战时的举动,于是问道:“听说鞑子已经到大同了?”
“听谁说的?”梁烈直起身,眼光凌厉的盯着南宫瑾。
“一路过来,所见所闻。鞑子骑兵轻装简行、日行千里,若真已到大同,那到天成卫也是旦夕之间。”南宫瑾也看着梁烈,正色道。
“你是……,示警?”梁烈明显有了防范。
南宫瑾看在眼里,想是这位梁将军新上任,并不知道旧规。不过毕竟初识,也不用说的太透,反正要等萧练的消息,后面应该还会见面。于是,倒有了告辞的意思,“虽然之前与梁将军并无交集,而且南宫氏北面四堂也因官府查办而解散,但保家卫国本就是应当之义,如果梁将军有所差遣,南宫瑾定当尽力而为。”
梁烈看着他,似有深意,终于没说什么,笑道:“梁某先谢过二公子。”
送走南宫瑾,倒让梁烈疑惑起来。
首先,虽然明知徐葆深没说真话,但来借钱的意图明显,就算不管他借钱的目的,他是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借?又凭什么认为自己有?再看南宫瑾,人品如何不知道,但他一身风尘、谈吐不卑不亢,似乎没什么世家公子的习气,退婚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徐葆深从中作梗吧?
梁烈到后院的时候,徐葆深并不在。从窗口看去,只有姚芳渟在收拾行李,但看她倒是发呆的时候更多。
“渟儿。”梁烈在窗口喊了她一声。
“梁伯伯。”姚芳渟微笑着起身开门。
梁烈并不进门,也笑着说:“去花园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