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渟回到房间,就见到窗边一朵鸡蛋花,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当年,自己无意中说过喜欢这种花,从那时起,徐葆深就在自己书房种了两盆小小鸡蛋花。现在虽不是花期,但他书房里的两盆,却是一年四季都有几朵花挂在枝头。
她将花拿在手上,离开房间。
南海派后门外,是一片石林,奇形怪状的礁石,在夜晚有些吓人。记得小时候,姚芳渟是不敢晚上从这里走的。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知道了这片石林里每块礁石的位置、形状。
爬过这片石林,就是野树林,这里几乎没人,因为,如果要从另个方向到达这个野树林,需要穿过乱葬岗。于是,这里成了一个秘密基地,她和姐姐、和要好的几个师弟妹、和师父……。
月光下,一袭青衣、几道剑光。姚芳渟站在林边,望着林子里的舞剑的人影,面露微笑。
徐葆深已四十多岁年纪,但身法、姿势、甚至面容都看不出实际年龄,连姚芳渟也承认,他的长相并不出众、也不太高,无论是谁都不会第一眼就被他的外表吸引。不过,他有成熟的魅力、高雅的举止、宽阔的胸襟,还有对人无微不致的关心,细腻到让人觉得舒服。而南宫瑾,始终隐藏着一种对一切的漠视、和无法琢磨的诡异。姚芳渟微微叹口气。
“来了。”徐葆深停下,略微喘着气,笑着走向姚芳渟。
姚芳渟迎上去,举了举手中的花,“谢谢。”
“只要你喜欢。”二人都看着对方,似乎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光彩。“那位二公子,你陪了他一天?”
姚芳渟好像听出徐葆深话里的醋意,笑道:“他来就是客,我是主人家,怎么也要招待的。”
“是吗?好吧。”苦笑着,“师父真舍不得你呀。唉,那个人怎么样不说,但来提亲的人中,他是家世最好的。可是,师父真怕你嫁错人,害了你。”
姚芳渟坦然的笑道:“不谈这些了,无论如何,我还能好好在南海住半年。这半年,我们只做开心的事吧。”
“好。”
南宫瑾刚出南海派,就看到站在路边的黄剑东。黄剑东一直看着他,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叫住他。南宫瑾笑了笑上前,“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是……,不、不、不。”黄剑东先是点头,接着又拼命摆手。
“好吧,既然不是在等我,那我走了。”
“等等。”南宫瑾话音刚落,黄剑东就拉住他,纠结了下问:“你会不会嫌弃我师姐?”
“为什么?”
黄剑东跺跺脚,“师兄说你肯定知道。你知不知道?”
“哪方面?”南宫瑾想了想,直接说:“是不是和你师父有关?”
“你、你真知道?”黄剑东脸垮了下。
“早上我就和你们说过,既然决定要一起,我自会好好待她,不会再管那些有的没的。”
“师兄、师兄要我在这里等你,他去拦着师娘。”黄剑东低着头,还在想要怎么说。
“发生什么了?”
“唉,”黄剑东狠狠心说:“现在我带你去和我师姐约个会吧。如果师娘发现是你,那就什么事都没了。”黄剑东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南宫瑾站着没动,根本没跟上来。急道:“你来呀。”
南宫瑾心里一凉,看着黄剑东急冲冲的神色,却是笑了笑问:“你们又想干什么?”
“我们没想害你,你、你不信我?”黄剑东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你自己说要对我大师姐好的,你帮不帮?”
南宫瑾微笑道:“先把事情说清楚。”
“唉!我们看见师姐窗台上有朵鸡蛋花,本来想扔掉的,结果师姐来了。”
虽然,南宫瑾已隐隐猜到,但还是问了句,“什么意思?”
“只有师父会在师姐窗台上放鸡蛋花。是真的,我和师兄看到过。”
“那又如何?”南宫瑾平静的问。
“你先答应不嫌弃我师姐!”黄剑东急了。
南宫瑾点头,“我不会嫌弃她。”
“好,我说。你先跟我走。”这次南宫瑾总算跟着走了,黄剑东略略放了点心,“我知道不该说师父的不是,但、但,这事,师姐真的很冤。每次师父要私下见师姐总会在她窗台放鸡蛋花,这次又是。”
“你是说,他们现在……在一起?”南宫瑾有些不太开心。
“是啊。在那个野树林,就是从后门出去的那个,不过,我们不从南海派里走,穿过一个乱葬岗也能到。那边很少人去,以前师姐带我们去玩过,有棵榕树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