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劝了,我没不高兴,这叫——自豪。”语气里听不出半点自豪,嘲讽还差不多,“睡吧,明天去南海。”
“啊?”李墨被弄的一头雾水。
不过,第二天并没马上出发。吴在新召集了所有共管人,和南宫瑾一起,在祥记开了大半天的会。
让南宫瑾没想到的是,虽然提出很多祥记的问题需要解决,但大家更关心的,似乎是他的身份。不过,看吴在新的表现,会有这一出,分明就是他故意的。问题是,冯茉儿居然半遮半掩的告诉大家,他会接手碧海堂。这就有些尴尬了,南宫瑾能做的只剩微笑,但这么一来,人人都当他默认。
下午本想跑的,结果泉州知府李大人派人来请。喝了一晚上酒,海阔天空的聊了一场,宾主尽欢。看起来没个主题,但这应该是当地官府和南宫氏在泉州的主事人,联络下感情吧,更何况在李大人看来,本来感情就不错。
多留了两天,在吴在新又想给南宫瑾派活的时候,南宫瑾终于讨饶了,答应去南海看看,看完了再回泉州。
虽然提到姚芳渟,吴在新的表情也是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去南海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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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姑娘吃力的从织布机上收下了刚织好的一块土布,满脸欣喜的抱着布对站在一旁的姚芳渟道:“小野姐姐,我会织布啦!我可以赚钱养活奶奶啦!”
这个叫红姑的小姑娘才七岁,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姚芳渟并不知道为什么她家里没其他人,从认识她的时候起,她奶奶就织布维持生计。只要在南海,总会时不时去看看她们。直到前几天,发现奶奶眼睛已不能视物,于是,姚芳渟用了二天教会红姑织布。
姚芳渟看了看,布的质量一般,但毕竟是第一次、毕竟是一个七岁小姑娘的手艺,笑着说:“很好,不过,红姑还要更努力才行。”
“会的,红姑会的。”小姑娘不停点头。
“那姐姐带红姑去把布卖掉,再换些米来,好不好?”
“好好。”
姚芳渟一直明白授人于鱼不如授之于渔的道理,虽然红姑才七岁。
“小野姑娘,真的谢谢你了……。”织机边,坐着个白发老妇感激的向着姚芳渟的方向道谢。
“没什么,红姑这么聪明,一定会好起来的。”姚芳渟知道她眼睛不便,于是上前拉着老妇的手说:“奶奶放心,我带着红姑出门卖布,一会就回来。”
老妇点头,不知怎么的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泪。
姚芳渟牵着红姑的手,一路上和她讲着织布的技艺,红姑听的很认真。虽然布一般,但布店老板听说是红姑织的,还是收下了布,只是给的钱并不多,除去成本,只够几斤米,不过,红姑还是很开心。
用钱换了原材料和米后,又带着红姑回家。在姚芳渟告辞离开的时候,红姑突然追出来,“小野姐姐,我会照顾好奶奶。还有,姐姐,如果将来你夫君对你不好,你就回来,我们一起过日子。”
姚芳渟呆了呆,笑道:“我没说过要嫁人呀?”
红姑难过起来,“大家都知道小野姐姐要远嫁了,不过……。”撅撅嘴,“都说那个人不好,会打人。小野姐姐,他要是打你,就回来呀。”
姚芳渟笑着点头,“好。”
南海城边,住着很多这样穷苦的人家。师娘一直说,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托生穷人。所以穷人本就是罪人,不知感恩。不过,姚芳渟并不这么想,虽然做不到像师父一样照顾着整个南海,但至少能照顾这些需要帮助的人。就像红姑,不管姚芳渟在南海的名声有多不好,这个小姑娘只记她的好。
似乎只有和这些人在一起时,姚芳渟才会觉得自己像活着,而不是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排挤。是啊,吃饱肚子才要紧,谁还关心别人的名声?
“师姐师姐……。”路旁窜出两个十五、六岁的半大男孩。“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是啊,我们在这里等你半天了。”另一个抢着说:“你是不是又到城郊去了?”
还没等姚芳渟开口,一个又说:“我们南海三侠行侠仗义,怎么不叫我们?”
姚芳渟笑起来,“你们两个不好好练功,又偷跑出来?”见两人不停的挤眉弄眼,拉过其中一个笑问:“闯祸了?”
董润和黄剑东,也是南海周边富户之子。确实,南海基本不收穷人家的孩子。两人年岁相仿,都在六、七岁的年纪拜入南海门下。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年,姚芳渟照顾了两人,两人对姚芳渟也特别有感情,甚至发生过别人说姚芳渟的闲话,二人上去动手的事。结果,反而给姚芳渟留了个连师弟都要勾引的口实。
董润忍不住问:“师姐,你真要嫁去平阳啊?”
姚芳渟无语了,笑起来,“怎么回事,今天老有人提这个?不是在纳名了吗?你们怎么也问?”
“师姐啊,要是你去了平阳,那、那我们南海三侠不就、不就……。”黄剑东表情纠结。
“不是说这个。”董润打断他。“师姐,那个人有暗病是不是?人品也不好?反正,师姐也不喜欢他。不如,我们去搅了这事!”
“你们在说什么呀?”姚芳渟笑道:“人家没你们说的这么不好。”又半开玩笑的说:“师娘不是说了,至少家里有钱呀。”
董润为难了,“这么说,师姐也想嫁过去?”
姚芳渟叹口气,“你们怎么啦?问这个?”
“那个人来了。”黄剑东有些不平的看着姚芳渟。
“谁?”
“南宫瑾,你未来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