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拐弯抹角,直说。”
姚芳渟微微叹口气,“南宫瑾说,你对他没好感。没想到,不是没好感的问题。”
“哼,”李蔷终于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姚姑娘是觉得,如果没有南宫氏罩着,会发生小叶村的事?我倒要看看,他是要怎么办了他自己?”
“那,我们打个赌吧。就赌,他会处理乘风、乐水,他会被官府定罪。怎么样?”姚芳渟正色道。
李蔷又盯着姚芳渟,半晌,“我一无所有。赢了,你们也没好处。”
姚芳渟也看着她,“我知道,女人靠自己要在这个世道立足很难。但李姑娘不会认输的是不是?”
“错。我已经输了。”
“怎么会?”
“难道你非要我说,居无定所、饥寒交迫吗?”
姚芳渟看着她笑了笑,“这种情况下,李姑娘还能重建一剑派吗?”
“姚姑娘,世上再无一剑派。”李蔷压住心痛,更正道。
姚芳渟惋惜的摇摇头,“本以为,只要李姑娘还在,一剑派就不会倒。没想到,李姑娘是把‘一剑派’这三个字都放弃了。”
“不放弃又如何?什么都没的门派,要饭吗?”李蔷微怒。
“李姑娘觉得,一个门派什么最重要?有门派驻地?有弟子追随?还是,有钱?”
李蔷上下打量了下姚芳渟,“看姚姑娘一身打扮、举止气度,就是没穷过。所以你可以谈精神、可以谈本心。可惜,人是要吃饭的。”
姚芳渟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笑了笑,“如果什么都给你,李姑娘能重建一剑派?”
“南宫门下。”李蔷突然大笑,“原来如此,是要我为你们卖命啊。”
“那,李姑娘觉得,现在除了卖命,还能卖什么?”姚芳渟笑着反问:“或者,李姑娘很有骨气,准备饿死街头?”接着又摇摇头,“可惜,就算这么死了,也搏不来什么,一张草席罢了。”
李蔷愣住了。
半晌,姚芳渟缓和了语气,“听说你有个弟弟,是衡山派精英弟子。南宫瑾说,‘精英’二字对他有点勉强了,说他还算实在、也努力。可惜,现在的衡山派不是十年前,长老们收徒只为财,弟子鱼龙混杂,风气更是欺善怕恶、唯利是图。如果你不在了,他要么从精英到弃徒,最后郁郁而终,要么,……。”姚芳渟替李蔷倒了茶,拿了几块小茶点在她碟子里。自己也拿了块,吃起来,“这里的荷花酥味道不错,我很喜欢,李姑娘偿偿。”
终于,李蔷也拿起荷花酥,小小咬了一口,轻声问:“为什么?”
“没了乘风、乐水,荆州还是需要三个堂。不然,那位二少爷回家交不了差。”又看看李蔷,“李姑娘严于律人、律己,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乘风、乐水。”
“铁刀呢?”
“知道洪芬吗?”
李蔷不太确定的问:“洪老堂主的女儿?”
姚芳渟点头,“他们已经得到惩罚了,老天总是公平的。”
“还有,是栖凤庄?”
姚芳渟又笑道:“我什么都说了,不论李姑娘怎么决定,有些事还要李姑娘暂不外传。”
李蔷低头沉思,半天憋出一句:“我看不惯南宫瑾。”
姚芳渟呆了呆,笑道:“我也看不惯。不过,李姑娘看得惯赵老爷子吗?”接着又笑起来,“如果看得惯,一会随我去栖凤庄暂住吧。赵老爷子很想见你,他有很多事想与李姑娘商量。”
李蔷终于苦笑了一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