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钧想了想小声问:“这是不是就是血性?但是,我娘说,这种武勇要不得,害人又害己。”
“这哪里是害人害己,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道人家打了你一巴掌,你还把另一边伸过去让人家打,这样犯不犯贱?还是人家打了你一巴掌,你跑跑开?当然这样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就是人家都知道你软骨头好欺负,人人都来欺负你,被欺负多了,自己都会直不起腰来,难道你喜欢这样畏畏缩缩的?”
承钧皱眉似想了很久,终于轻声问:“那、那要是有人打了你弟弟怎么办?”
“哈,开玩笑!你爹小时候从来不让任何人碰你师父,谁敢碰他会要谁命,哈哈哈。让人打?这不是开玩笑嘛。记住,自己弟弟只有自己能打,任何人都不可以!”李墨觉得说的差不多了,笑着说:“好了,我要去找你师父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别在这里晃了。”
见李墨要走,承钧急着拦住他,继续问:“那、那……,李师伯,如果已经打了怎么办?”
“要是我,那人敢打一拳,我就还二拳,必须要让大家明白,我弟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的!”
“那,如果弟弟做的不太对呢。”
“那也是关起门来自己家的事,要怎么罚都可以,但轮不到外人来管。外人要管,还是拳头伺候。”
“这不是护短吗?”承钧抬着头,看着李墨。
“哈哈哈,就是护短又怎么样?我们是男人,保护好家人是我们的责任!特别是外人面前。真做错了,回家慢慢收拾嘛。”李墨看看他,“好了,不和你聊了。快回去,别晃了。”说完,向西院走去。
承钧呆呆的站了会儿,又走到棵小树下呆坐了半个时辰。
李墨躲在一旁越等越急,都说的这么明了还没反应。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要是等到明天,那可能更没戏。
终于,树下的承钧抬起头,看着前方,表情越来越坚定。猛的站起身,一阵快跑,出了家门。李墨远远跟在他身后,脸上微微一笑。
承钧喘着粗气跑到书院,仍是没停,直接进了他的课室,课室里没人。他坐下拿出笔墨写了起来。不到一炷香,李墨见他已满满当当的写了三页纸。接着净手、擦脸,整理了下仪容,将那写好的文字找了个信封塞好。
李墨被他的举动弄的满头雾水。
只见承钧走向山长的房间,蔡明灼开门,承钧行一礼将信封递上,并说:“山长,今日午间,丙班王化帛将南宫承锐打伤,弟子已将经过写下。”
蔡明灼接过信封,似是早已知道这事,平静的问:“承锐现在怎么样?”
“承锐左腿骨折。弟子想替承锐请个假。”
蔡明灼看看手中的信,又看看承钧,问:“你是想我处罚王化帛?”
承钧恭敬回道:“弟子只想让山长了解事情经过,是否处罚请山长决定。”
蔡明灼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不早了,回去吧。”
承钧又行一礼,“是,山长。”
躲在一旁的李墨完全没想到承钧居然会这么处理,这叫什么事?敢情自己和他说的那些话,全白说了?李墨暗暗摇头,还好璞师弟有二个儿子。
谁知,承钧离开山长房间并没走向书院大门,而是走到了后面学生休息室。还没到晚饭时间,好多孩子在嬉闹。承钧在休息室里找了一圈,见王化帛正和几个孩子打打闹闹。于是,走上前向他施了一礼,“王化帛,可否请你借一步说话?”
王化帛停了打闹,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怎么?你家的痨病鬼死翘翘了?”边说边大笑。
承钧仍站着不动,抬头大声说:“你不可以侮辱我师父,你还把承锐的腿打断了,所以,这二件事都是你不对。我想请你借一步说话。”
“哈哈哈,你是想让我把你的腿也打断吗?”王化帛得意极了。
“你是不打算道歉了?”承钧严肃的问。
“道歉?哈哈哈……。”王化帛向前走了一步,故意顶开他,“你是没睡醒吧,哈哈哈……。”
承钧被他顶了一个踉跄,却始终看着他,喃喃说,“果然,讲道理是没用的。而且,我不怕你!”突然出手,狠狠一拳打他面门。王化帛被一拳打翻,坐在地上懵了。
承钧什么都不管,直接扑上去,又是一拳。边上所有的孩子都静了下来,等房里的孩子们沸腾起来,王化帛已挨了三、五拳,有好几个孩子冲上去帮王化帛。承钧不管人家怎么拉他、咬他、打他,目标只认准王化帛,完全打疯了。
李墨见到这幕也呆了,从没见过承钧这么疯狂的一面。孩子们又哭又叫,休息室里全是混仗,更多的孩子跑出门去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