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止。我觉得我们家三个小子各个都了不起。你见过松然做的玻璃没?”
“怎么?他还在做?我让他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找找有没合意的姑娘。”南宫定康很无奈。
“他说要送我们玻璃杯呢,不过现在的成品还不满意。我都觉得很好了,真不知道他不满意在哪里。”周棠笑的有些得意:“想不到松然会这一手。”
“那,你那个字写的不错的儿子,除了字以外还有什么要夸的?”南宫定康换了衣服也靠在榻上。
周棠拿起那份手稿,挨着南宫定康坐下。南宫定康搂过她的腰,静静看着她。周棠俯下身,神秘的在他耳边轻轻说:“你说,阿瑾是不是天才?”
南宫定康大笑起来:“你这么夸就过了。”
周棠撅撅嘴,直起身:“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的。他想把每个堂都分成前堂和后堂。前堂根据要做的事务和个人才学,每人专做一个环节,比如钉子钉的好,那就专门钉钉子。我觉得他这样的做法,让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单独完成整件事。”
“你觉得有问题?”南宫定康问。
“堂众并不是签了卖身契的长工,他们虽说不能随意脱离,但也有相当自由。阿瑾把简单货运做的不简单,这就意味着需要很多人配合才能完成,,单打独斗成不了事。那就是说,我们给堂众再大的自由,他们都抢不了我们的生意去,因为做不了。再用法家的思想管理前堂,我更有兴趣看他怎么动手做。”周棠笑着说。
“不行吗?”南宫定康又问。
“行。后堂的想法,一开始我觉得多此一举,现在想想,倒也有些意思。每个堂里都养了一些人,特别一些堂的初设,本来就是为了养人。阿瑾的意思是,按一定的标准划分堂众,分入后堂的,每月给养生钱,但每月必须有五天时间,给堂众授课,如果连授课都无法完成,那就给六成养生钱,不用再为堂里服务,但仍承认堂众身份,直到终生。这样的好处就是,我们就能控制养人的开支。而且,有些人年纪真的大了,倚老卖老的也让人烦。”
南宫定康看着周棠,笑问:“你是在说我吗?”
“我刚看到这里,按阿瑾设的标准,你还真有资格进后堂拿养生钱了。一不小心,说不定只能拿六成。”周棠打趣道。
“唉,我本就想着该让儿子们养了。”
周棠想了想说:“我看到你书桌上有封信,是京里的。”
南宫定康苦笑声:“他们要我进京去谈。就这么一回事,来来去去几次,怕是他们真计划什么大动作,找不到人背锅。”
“我也听说京里不太平,严阁老好像告老了。”
“京里水深,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之前是谁和我们合作,现在又是谁非咬着我们不放。”南宫定康叹气。
“不去?”
“不去。大不了再让锦衣卫来一次平阳。”
“惹了官府就不得安宁了,总要想个法子解决才好。”周棠担心起来。
南宫定康长叹一声:“小棠,我真的厌了。”过了很久,一脸回忆的说:“我们成亲的时候,我还说过要带你去看看大好河山。不如我们计划下?”
周棠笑起来:“你怎么又是有一出没一出的。我总觉得阿瑾的性子是随了你。”
“哎,我在想,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是不是交给你那个天才儿子处理?”
“你不是要他建立通达大明的货运么?”
南宫定康起身,看着周棠正色道:“将来阿璞是族长,我们早就定下的。”
周棠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
南宫定康指了周棠手里的手稿说:“我看了好几遍。有些部分他想当然了、有些是我没告诉他实情。但总的来说,他说的有道理。如果不做,沿袭旧制,南宫氏至少二代之内是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如果做,我不知道结果,只能说应该会有另一番天地。说实话我挺有兴趣,不过风险也不小。但不论做与不做,这事都是族长才有资格着手的。”
周棠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让阿璞决定?”
“哈哈,我现在还没进后堂,别这么快就让我拿养生钱。”
“那你想怎么样?不做?”周棠不明白他的意思。
南宫定康拉起周棠的手:“我想再和阿瑾谈谈,还会和阿璞好好商量。如果有可能,我是想试试,但是是让阿璞去做。我知道,阿瑾很有些……,但,他不会是族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南宫定康尽量说的婉转些,想让周棠自己明白。
周棠皱着眉头问:“你是想让阿瑾替你们想好怎么做,真做的时候,不让他插手,让阿璞以此事立威?”
“我知道,你会说不公平……。”
“是不公平。”周棠忿忿的说。二人对视半刻,周棠终于说:“你想好怎么补偿了?”
“等我们百年之后,按规矩,阿瑾也是要离开平阳城的。我想给他几个堂,还有祥记,如果真按他所想,不会比阿璞差,而且他所得本就是他应得的。”南宫定康解释道。
“我不担心阿瑾的将来,我担心他现在就会觉得不公平,为他大哥做嫁衣。”
南宫定康笑笑:“我相信阿瑾不会生他大哥的气,要气,也是气我。我倒是担心,阿璞会觉得这样对阿瑾不公平。”
周棠并不反对南宫定康的决定,只是……,终于还是叹口气:“唉,你想好了,不要让他们兄弟有矛盾才好。”
南宫定康放下心的拉着周棠的手又躺下:“还有件小事。承钧要拜阿瑾为师,怎么弄?”
“这事,我早想过了。拜吧。”周棠答的干脆。
“噢?我以为你会说承钧太任性。”
周棠点头:“承钧是任性。但我更担心,阿瑾在这个家里没太多牵挂,万一有个不顺心,他怕是又会抬脚就走。叔叔毕竟隔了层,而且我看阿瑾对承钧,本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拜了师,那承钧就是他的责任了。后面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有承钧这层,他总不能说走就走吧。”
“阿璞也想随了承钧的愿,不过要拜就正式拜,玩玩的就没意思了。好,就这样吧,其它让阿璞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