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公子,好。”
罗勇昶转头对几位好友说:“哎,不用这么客气,都自家人。”接着又对郦松然道:“听说,你家有枝一丈高的珊瑚树?明儿正巧我宴客,你差人送我家去。”
郦松然面色一冷,“此物在淮安,是先母遗物,并不外借。”
罗勇昶笑起来,“什么时候说要借了?我罗勇昶家里从来不摆别人家的东西。十两银子够不够?”向身后的长随伸了伸手,长随赶紧上前拿出十两银票给郦松然。郦松然不接。
“松然,这位是?”见对方态度嚣张,南宫瑾不动声色的拨开那位递银票的长随,有意无意挡在郦松然身前,笑着问。
罗勇昶看都不看南宫瑾,问郦松然:“你朋友?”
郦松然犹豫了下,不知该如何介绍。
“不用介绍,我没兴趣。”罗勇昶边说边想用扇子赶开南宫瑾,“十两,东西明天送我家。”
南宫瑾站着不动,笑说:“这位仁兄是没听见别人的话?正好,我认识位神医,专治各种耳疾,介绍给这位仁兄可好?”
罗勇昶皱着眉瞥了眼南宫瑾,“你又是什么个东西?”
“那要看你是不是东西。”南宫瑾笑了笑。
“你!好大的胆!”罗勇昶一抬手,几个长随立刻围了上来,不过似有些忌惮郦松然,并没直接动手。
郦松然怕南宫瑾冲动,赶紧拉住南宫瑾:“这位是罗家大少爷,罗勇昶。”
南宫瑾一愣:“罗小胖?”现在的罗勇昶不胖,那层脂粉遮盖住了左脸、脖子上的烧伤疤痕,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罗勇昶听南宫瑾这么喊他,立刻面如寒霜,郦松然急忙向罗勇昶介绍道:“这位是我二表兄南宫瑾,二位原也是认识的。”
罗勇昶也愣了愣,“南宫瑾?不是早死了吗?”
南宫瑾不在意的摊摊手:“不好意思,让罗兄失望了。”
罗勇昶盯着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痕:“你还有脸回来?!”接着,冷笑一声:“南宫瑾!我罗勇昶大人有大量,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和你计较。你要是识相,立刻自己在脸上划上三道,跪到我家求我原谅,不然……。”
话没说完,一拳正中罗勇昶鼻梁。罗勇昶后退几步坐到地上,鼻子巨痛,伸手摸了把,一脸一手的鲜血,呆住了。原本围着的长随也吓了跳,没想到南宫瑾居然会突然动手,混忘了恐吓的架势,纷纷围住罗勇昶,而一旁的伴当、店家也不甘落后,一时间“少东家”“罗兄”“少爷……。”各种呼声,此起彼伏。
郦松然吃了一惊,却并没阻止。南宫瑾揉了揉拳头,对效果似有些不满意,上前几步,扒开人群,看着坐地上的罗勇昶,笑着说:“别奇怪,对不讲人话的东西,我一向用拳头说话。”
“你、你……。”罗勇昶惊恐的指着南宫瑾。
南宫瑾拍拍他的肩,“罗小胖,好久不见。”停了停,伸手抬起罗勇昶的下巴,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自言自语的点评道:“出拳速度慢了,力量不够。”然后指指自己的鼻子,“赶紧找个大夫看看,你鼻梁可能断了。”
听到鼻梁断了,罗勇昶惊吓之下,双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南宫瑾笑着叹口气,挤出人群。所有人对着三人怒目而视,却没人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了店门。
打了人,南宫瑾的兴致像是更高了。鸿盛隆的包间,要不是杜岭拦着,他怕是还要来五斤汾酒助助兴。
南宫瑾笑着问郦松然:“那店是罗家的?怪不得你说一言难尽了。”
郦松然笑笑,“此人就是平阳一霸,我以为没这么巧遇到。”
“所以,我打人,你也不拦。”
“我也看他不顺眼,平时大家太熟,不好意思出手。不过……”郦松然略一思索:“他十成十会去告状,一会就说是我先动的手。”
“怎么?又有隐情?”
郦松然有些无奈:“也不是什么隐情。当年的事情之后,姨父就收他做记名弟子,本是教了他些功夫的。也因为他受了那些伤,他家里宠着、姨父惯着,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他开口也是尽量满足。这几年,姨父对他们罗家比对自家亲戚还好。所以,我见到他通常都绕着走。”
南宫瑾略一迟疑,笑着问:“一会去哪儿?”
“还逛?”郦松然看看天色,为难的说:“这么晚了,我怕大表哥他们都到家了。”
南宫瑾看看杜岭,“其实,平阳的夜景不错。”
杜岭吃了口菜,可怜兮兮的看看郦松然,“明天我们还能出来玩吗?”
“这怎么叫玩?”南宫瑾更正,“我们是帮你看铺子开医馆。铺子都没看好呢,当然还得出来。”
杜岭连连点头,“对噢、对噢。”
这下,郦松然是真的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