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济民堂边上的民居。这些日子,只要有药到,南宫定康都是亲自动手,精挑细选。
“姨父。”郦松然看着一直细心选药的南宫定康,有些着急。
南宫定康似也明白郦松然的心情,抬头看看他笑了笑,“他们不是强要我赔十万两吗?重新谈,谈什么?我可没打算赔一文钱。”
“姨父,看他们的意思,是想和我们继续合作。”
“他们?是王家,还是沈家?沈氏是巴不得能有个机会挤进来。松然,你告诉他们,最近半年,我都没空。”南宫定康直起身,正色道:“还有,谁做过什么,我南宫定康必定会十倍、百倍奉还。”
“还有件事……。”郦松然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我也只是偶尔听到。姨父,他们这么急,好像是鞑靼小王子想要来中原。”
“这是朝廷的事,与我们何干?”南宫定康不抬头。
郦松然表情尴尬,虽然有些后悔,但还是希望南宫定康能知道这事,于是继续道:“我也只是听说,他好像不想走正常渠道,想看看中原风貌……。”
“如果这样,那更与我们无关了。”南宫定康继续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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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杜岭第一次接到密信,要他到兖州城外半停湖。杜岭背着药篓,手拿小药锄,很是紧张。半停湖边,有人在钓鱼。
“这里可没什么草药啊。”钓鱼人开口。
“是、是啊,我也没找到什么。我、我不是兖州人,我对这里不熟。”杜岭一紧张就结巴。
“是吗?我家倒是种了一些草药,不知合不合你要求。”钓鱼人看着杜岭。
“是、是什么药?”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钓鱼人站起来,笑着看看杜岭。“别这么紧张,这里本就没什么人。和我走吧。”
杜岭跟着郑夙七拐八拐到了个小山村,没想到住了几十户人家的山村,真有一户种了各种药。郑夙和村民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带着杜岭进了药田。
“这药怎么样?”
杜岭皱着眉头,“年份不够。”
“云石现在怎么样?”
杜岭像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答:“他恢复的还好。用的都是最好的药。”
“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这个就不好说了。三、五年是起码的。”杜岭认真的回答。
“什么?!”
杜岭被他吓了一跳,“你说是完全恢复呀。毕竟是这样的伤,要我说,三、五年也只是初步康复,他以后和没受伤之前肯定不一样了。”
“那我换个说法。他没生命危险了吧?”郑夙无奈。
“这个,我也不好说。要是受了什么刺激,发作了,说去也就去了。”杜岭答的老实。
郑夙无语的看看他,“这么说吧,他什么时候能接任务?”
“什么样的任务?”杜岭好奇的问。
“比如,要他回平阳,认祖归宗。”
杜岭很诧异,“还有这样的任务?”想了想,说:“现在他们全家都在兖州,是要他自己提出回平阳?但他连自己爹都不见。这点我是觉得十分不对,他爹为他命都可以不要。他醒了,拿伤做借口,见都不见,居然还让我不要喊他南宫瑾,多让家里人伤心啊……。”
“好了好了,”郑夙打断他,“他有他的想法,你不用多管。我担心的是,从兖州到平阳,很多路,他行不行?”
“有我在,当然没问题。其实,兖州的条件也不太好,好的药很难弄,我们都从京城进,太远。听说他家很有钱,那在平阳养伤肯定要比在兖州好……”杜岭赞同回平阳的想法。
“好了好了,”郑夙又打断他,“那就是他能启程了。”不等杜岭点头,将一封信递给他,“给他。”
杜岭接过,问:“那,那他要问我这是哪里来的,我怎么回答?”
“照实说。”
“那,那要是他不信怎么办?”杜岭追问。
“你不是有腰牌?没人的时候给他看。另外,如果他的伤没大碍,在任务上,你暂时听他的安排。”郑夙吩咐道。
“但,但,他是我的病人啊,他应该听我的!”杜岭不服气。
郑夙克制了下,“他官比你大。总之,所有的事我都写信上了,你没人的时候向他表明身份,把信给他,然后,听他安排。明白?”
杜岭收起信,有些委屈的说:“那人真不好伺候,脾气还大,老是挑我毛病。当初说,是要我专门治病的……。”
郑夙叹口气,“云石,啊不,南宫他一向很好说话。再说,我们的要求是你先要治好他,不然,我们也不要你。你现在治好他了?”
“这个,倒还没。”杜岭回答的很诚实。
“那就是了。好了好了,你随便弄些看得上的药,回去吧。记得,把银子留下。”郑夙想快些打发他走。
“啊?”杜岭睁大眼,“要、要银子?我,我只有十文钱。”
郑夙被他弄没脾气了,“行行,十文钱就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