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没有插话,听宁珂道出来了雪山,雾山,齐国巫神司里头的人,同她家族的关系,以及为什么,他们会盯上她跟莘莘。
“很多人会以为,这同皇族有关,同想要一统天下的人有关,”宁珂摇摇头,散播消息的人,就是想要让人们相信,把权利中心的人吸引进来,不为别的,人多混乱,做坏事也不用束手束脚,还能伺机等候,等鹬蚌相争完毕,再坐收渔利。
这伙人的算盘打了很久,也谋划了很久,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求一个原因,误打误撞接近那人,恐怕现在,自己也还在以为,这一切都是叶氏皇族捣的鬼。
她的父母,亲族,到底为了什么而死?就算是雾山的人再三阻拦,她也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他们报仇雪恨。
“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的像师兄说的那般,她确实是陷到了了不得的漩涡里,如果当时同意假死,同他回了魏国,这一切可否还有转机?
如果,也只是如果罢了,旁人布局如此周密,又岂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能糊弄的?
哲哲再度回到郁闷里,趴在桌子上叹气,这日子,怎么就越过越难过了呢?
梁哲思跟姜宇还在争执杨树林里头的案子,两个人正在仵作的停尸房前争论不休,那傻愣的尸身,才从棺材里取出来没多久,已经发黑,开始化水了。
梁哲思来此前,曾问过大理寺的格布,巫毒发作之人会如何。像之前被咬的小桃,虽说毒发身亡,可尸体并没有这般,出现化浓血的状况。这个傻愣尸体如此情况,实属罕见,会不会是赵睿,对尸体动了手脚呢?
姜宇则认为,并没有人对尸体动手脚,傻愣是巫蛮儿,与被咬的小桃不同,他是引起巫疫的来源,身体情况自然不同于小桃。赵睿敢把尸体的所在地告诉他们,正是因为事不关已想要祸水东引。
两个人正争执着,梁哲哲就寻了过来,把宁珂告诉她的事情,挑重要的,对他二人查案有用的来讲,两个人听完后,自然少不了追问她一番,这些信息是从哪里来的。
小哲哲最终把这些信息来源,都撇到了相宜阁里头的人身上,只说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听伺候在身旁的丫鬟们讲的,这些话,她原本以为是梦话,所以前头才没有讲。
刚才去看大哲哲,瞧见她屋里的丫鬟,又回忆了一番,才敢确定那时候听到的话并不是做梦,立马就追来告知他们。
“姜大人,二哥,这事儿你们就停一停吧,是香溢后头的主子要那厨娘的尸身,你们查不到他的,”现在尸身跟棺木已经销毁,空口无凭的,谁也不能有办法去拿香溢,再说,那厨娘是在山里死的,也不是香溢杀的。她的真正死因,怕是只有那伙丧命的商人知道了。
“那照你说的意思,这事就是个无头冤案,只能这么丢着了?”姜宇摇头,这哪里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稀里糊涂,连前因后果都没查清楚,就结案了结了吧?
“我后头还要写卷宗上报朝廷,案子办成这个样子,那还得了?”皇上知道了,不得砍了我的脑袋?
“可是你再查,香溢你动不了,赵睿你更动不了啊,”梁哲哲都瞧得明白,现在无凭无据,赵睿虽说承认人是他杀的,可他是齐国皇族,又称是这伙商人威胁到了他,所以才痛下杀手。
更重要的,是这伙商人确实不无辜啊,他们这棺木里原本装着的厨娘没了,换成了在城郊伤人的傻愣,就算他们真的有冤屈,但这里头,他们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被灭口的啊!
案子往下查,不是不能查,而是查起来的话,很棘手,不好找线索,小哲哲现在只担心自己的三哥,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青州城呆下去啊!
“二哥,我想娘亲了,从来没出远门这么久,我想回去了呢,”小哲哲撒娇,“青州城里头又不安全,赵睿在不说,相宜苑后头的势力也没摸清楚,大哲哲也不能呆在这里太久的。”
在京城里的皈依观,这么多势力看守着,依旧能把人丢了,小小的青州城,等幕后的人稍作休息,再卷土重来,谁还能拦得住?
小哲哲一番话,姜宇跟梁哲思都陷入了沉思。
“这样吧,我写封信给黄大人,看大人如何做定夺吧,”梁哲思也没了主意,小哲哲说的很对,此地确实是不宜久留。
“好,那我也奏请上级,请求指示吧,”齐国皇室在此称自己遭遇刺杀,屠杀一队商人,现案子到了现今的地步,他一个人,岂敢乱做决策?
两个人一合计,分别各自行动去了。
小哲哲满意的点点头,这事儿算是定妥了,黄大人要是知道这些,肯定是让哲哲跟赵睿都先去京城,这小小的青州城,自然是呆不得了。
傍晚,黄陂的回信就来了,要梁哲思带着哲哲同小哲哲,火速回京,赵睿这边,叶氏皇族自个儿派了使臣来请,并传递信函去了齐国。姜宇手头上,关于杨树林跟相宜阁的案子,上头也给了回复,说此事涉及齐国皇室,不是他一个小小知县能定夺的。此事后面,会特派京兆尹的杜大人前来,他做好协助调查即可。
青州城这一波闹剧,也在匆忙中落下了帷幕。远处夕阳正好,遥望西方,天地交接之处,一片火红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