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可是有什么事要嘱咐?”王氏跟着枯荣到了门外的回廊。
“夫人,”枯荣行礼,“不知道大理寺的消息,夫人可知晓?”
“是案子没有查清楚,哲哲就不能回府吗?”王氏昨日得了信息,只顾着担心她有没有受伤,并没有想太多别的。
“关于维瑾小姐,”枯荣摇头,维瑾,维慎还有邹氏也在观里住下了,“夫人可去探望了?”
“还不曾,”王氏摇头。
两年前,因为维桢的事,两家心里头起了疙瘩,事情平定后,就断了联络。虽说,王家是王氏的娘家,可哲哲也是王氏的女儿,自己如今是公伯夫人,只能如此。
维桢出事,她也不想,她也很难过。可难过又能怎样,改变不了生死,也不能减轻哥嫂内心的痛苦。
公伯圣德在朝中,也同王思齐疏远了不少,两家像是约定俗成。
“夫人还是去探望下吧,”枯荣建议,“总归是一家人,维瑾也是你的外甥女。”
“多谢道长的关心,”王氏叹了口气,就算她愿意去,旁人愿不愿意见,都不一定呢。
“我这里是知道些维瑾小姐的情况,”枯荣将维瑾身上有巫毒一事,告诉了王氏,“此毒,少说有十年,那时候,公伯府与御史府关系尚在,夫人过去,也可以一同回忆回忆,看能否记起来些什么。”
“十年?”王氏知道维瑾是中了毒,可没想到,竟然有十年之久。
“大理寺正在查,总会来人问的,”有些事躲不掉,“夫人也回忆回忆,在公伯府可曾有过什么可疑的人。”
“公伯府也要查?”王氏立马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女儿,“那莘莘同哲哲?”
“尚无定论,”原本以为,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事,谁知道,昨晚哲哲竟然摇醒了铃铛,这也给所有人一个警告,巫毒有很多种,不是每一种,都一定能被查出来的。
“不是说没有事吗?”因为维瑾咬的丫鬟没了,莘莘那边,昨日就回了消息,说是并无大碍,哲哲这边,倒是在昨日遇到了些什么整个人奄奄的。
被枯荣这么一讲,王氏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
“暂时没有什么事,”枯荣安慰她,“大理寺把人都留在道观里,是有原因的,夫人请放心。”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两年前的事好不容易过去了,现在好了,又开始折腾。先是哲哲遇刺,现在又是维瑾中毒,往后,会不会还有别的?想到这些,王氏只觉得口窝疼的厉害。
“贫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枯荣没有正面回答王氏的疑问,反而换了话题。
“道长但说无妨。”
“贫道觉得,夫人还是回公伯府等消息要好一些,”枯荣说的很平静,“不只是夫人,王夫人也该回府等消息,如今一切无定数,就算夫人们再怎么爱子心切,可在这个关头,能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总比守在这里干着急要好。”
“道长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难道是说,让我回府查些什么吗?
“十年之间的信息,大理寺查起来,必定要耗费很多时间,如果公伯府跟御史府能相互协助,两位当家夫人能和好,携手共进,那这一切,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枯荣说的很诚恳,“毕竟,儿女的成长过程里,吃穿用度,身子是否有过不舒服,两位夫人,要比两位老爷要记得清楚些。”
如此一番解释,王氏总算是明白了。
枯荣的意思是让她同嫂子和好,一起查一查,维瑾从小到大,可是接触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人,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总归是一家人,王夫人,也一定很想找到害死王大少爷的真凶,”枯荣的话有理有据,很是诚恳,“王夫人那里,相府的二少爷已经去劝说了,朝中两位大人,也有杜大人从中协调,夫人这边,就是我来游说。”
“麻烦道长了,”听他提到维桢,王氏心里头难免感伤,维桢,维慎,维瑾,这三个孩子,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维桢同莘莘私下定情,她一直是不知情的。
在她眼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哪里懂什么情爱?谁也没有料到,维桢同莘莘之间的情愫,没有想过,他们会有动传国玉玺的念头,更没有想到,哲哲也被卷到了其中。
两年前莘莘的哭诉还在耳旁,嫂子跟自己都是又气又怕,哥哥同老爷也是唉声叹气,原本以为,绑架的人,不过是想要些钱财,谁知道,竟牵扯如此之深?
维桢的死,心疼的不仅仅是哥哥跟嫂子,自己也难过了不少日子,还不能去送那孩子一程,只能偷偷烧些纸钱,抄些佛经,给他超度安魂。
这两年,她一直记得,也一直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