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漆黑的山路,周围什么都看不到,哲哲一个人在那里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很久,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拉了她一把,一回头,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脸。
“你是谁?”哲哲很吃惊,梦里的人,同自己一模一样,脆黄色的衣衫,明眸皓齿,朝她浅浅一笑。
“当心前面的人抓你!”
“抓我?”哲哲皱眉,“什么前面的人?”
正说着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再回过头,看到了21世纪真正的自己――江晓晓。
“你还想跟我回去吗?”江晓晓问道。
哲哲还没有回答,身后的公伯哲哲,拉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就往回跑。两个人一直跑阿跑,都不知道为什么而跑。
“我为什么要跑啊!”哲哲甩开公伯哲哲的手,气喘吁吁道,“我想回21世纪的啊!”
“不,你不想!”公伯哲哲依旧微笑着看着她,没有一丝劳累的模样。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你啊!”说完这句话,公伯哲哲就成了一道淡淡的光束,直接跳到了她的胸口,融了进去。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这一次,这个声音是在脑海里响起来的。
哲哲惊叫一声,坐了起来,门外伺候的阿婉,闻声进来询问,她摆了摆手,没让她过来,自己坐了好一会儿,平息了情绪,这才又躺下。
这一躺,就再没睡着了,睁眼到天明。
莘莘今日回门,哲哲心里担忧,起来后,就在府邸大门附近溜达,时不时就盯着看一眼,无所事事,底下的下人看在眼里,只当是姐妹情深,盼着早些能说说悄悄话呢!
谁知道,人没等回来,世子府传话的人却来了。
说是宫里头,太后薨了,原本要回府的马车直接去了宫里头了,今日怕是不能回门了,让府里头的人,不必等了。
回门的日子,怕是要推后十天半月了。
这一下,哲哲是一天没吃下饭,晚上自己咬牙上门,去问了王氏,知不知道莘莘的情况。
这是哲哲生病后,第一次上门找她,让她又惊又喜,拉着她说了不少话。
而且,还都是些没用的话,哲哲很无语,硬着头皮听了半晌,最后还要赔着笑脸出门,回去的路上不停在心里嘀咕,都说了些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事?
好在,阿婉跟阿如告诉她,明日要早起,回道观修行了,想着师傅他们知道的多一些,哲哲这才作罢。
第二日一早,公伯府的马车照旧出了城门。
一路上,街道上全挂了白蕃,就连哲哲坐的马车上也是,自己头上的首饰也被摘了,配了朵小白花,衣服也是白色的。
到了观里,也是从外白到里头,不得不让人感慨,皇室排场就是大啊,太后薨逝,举国哀伤,全都披麻戴孝。
进了观里,枯荣让梅姨过来,依旧是弹琴作画,上午就匆匆见了他一面,说是忙着观里为太后服丧做安排,下午到哲哲快要返程的时候,才得了空过来同她聊两句。
“师傅,我想问你个问题,”把梅姨支走,看阿婉阿如不在,哲哲这才开口。
“什么事?”枯荣坐在那里不停的喝茶,太忙了,从早上睁开双眼忙到了现在,水都没喝上一口,这会儿得了水壶,可得喝个够。
“你知不知道,我阿姊怎么样了啊?”
“大小姐莘莘?”枯荣想了想,“挺好的,听说世子跟世子妃,恩爱有加,两个人相敬如宾,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哲哲把梦里莘莘的模样告诉了枯荣,“师傅,你说这是不是不好的预感啊,总觉得心里头不安定。”
“你是不是很担心你阿姊?”
“那是自然了,”哲哲点头,自从跟她亲近以后,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明面上说讨厌自己恨自己,遇事的关键时刻,都会拉自己一把。人好心善,况且,又有那么难过的往事,怎么能让人不心疼?
“过分担心就会生乱,”枯荣宽慰她,“你把心放宽点,叶世子是很心疼你姐姐的,都惦念了三年了,如今以正妃之位娶进门,就算是后面没了情分,这皇帝的圣旨还在,没人敢对她如何,不会有性命之危的。”
“我知道,”哲哲满脑子都是之前看到的宫斗大戏,“我是怕她被人暗算。”
“暗算?”枯荣有惊讶,“被谁暗算?”
“自然是有心机的人啊,”这还用想,“师傅,这个世子,前头有没有娶很多侧妃,小妾什么的回去?”
“没有啊,”枯荣解释,“侧妃只有两个位置,正妃都没进门,哪里来的侧妃?至于小妾,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暖床的丫鬟,肯定是有的。”
“他有孩子吗?”宫斗剧标配,为子嗣而战。
“没有,”枯荣摇头,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个世子,端着风流雅士的架子呢,自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为人不坏,不会亏待你阿姊的。”
“哦?”哲哲一点都不相信,嘴撇的快要到脑门后了。
“怎么,你不信?”
“皇族的人,尤其是皇族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还一生一世一双人?装什么清高啊!
“皇族的人,怎么就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看她的模样,感情是讨厌皇室家族的意思咯?
“有钱又有权,男人都会学坏了!”
“这是哪门子理由?”
“这是事实好嘛,”哲哲双手抱胸,坚持自己的意见,“自古帝王多无情!”
想了想,还觉得不够,“你们这个年代,男的不管有钱没钱,都没几个好的。”
“怎么突然就把所有人都带上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那公伯大人也不是好人了?”
“自然,”家宴上吃饭,哲哲亲自数了的,除了王氏,他有四个小妾呢。
“那你师兄跟我也不是好的了?”枯荣捏了捏胡子,总觉得哲哲把自己跟外甥也骂了。
“你们俩――”哲哲想了想,“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了解你们!”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在外头勾三搭四。
“那你要知道什么啊?”枯荣摆手解释,“我可是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祖师爷,勤勤恳恳修道,女色还真没怎么沾染。”
“那,和尚跟道士除外,”哲哲想了想,松了口,提起来寅巳,又忍不住问,“师兄也是不能近女色吗?”
“这还真没有这个规定,”枯荣立马摇头,“我们这一派的修行,要看各人意愿,秉的是心灵相通,若遇不到,那便不强求,遇到又无缘,那便祈福祝愿,遇到又有缘,还俗娶妻生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说,你们这派,得遇到真爱才能成婚,是这个意思吧?”哲哲琢磨了一下,表示很满意,这么说来,师兄还是个好对象呢,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强求,不滥情,能被自己捡到,也是福气啊!
“放心了吧?”枯荣点点头,笑眯眯的问道。
“什么放心了?”哲哲脸一红,装作没听懂。
“你师兄要忙两日咧,后天该是能过来了,到时候我让他去瞧你,”枯荣故意这么告诉她,“明日你来,就还是学学琴棋书画,法术什么的,等他过来教你!”
“谁要他瞧了,”哲哲口是心非,“我不过是想学法术罢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聊了好一会儿,阿婉阿如过来催,这才启程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