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气得身子发抖,指着肇驹道:“朕下令是对所有的大臣,根本没有惊动民间,哪来的民脂民膏,就算搜刮,也是官脂官膏,况且书画收藏是文人雅事,你竟敢用逼捐、盘剥、搜刮之词来责问父皇,你,你居心何在!”
玥儿看到玄灵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发怒,连忙劝道:“陛下息怒,穅王殿下也是为您名声着想,他是一时口不择言。”
玄灵哼了一声。
“民间藏画,更可能毁于一旦,而且那些书画未经处置,会发黄、发霉、生虫,朕也是为了保护这些画作,才想到这个主意,经过上次的意外,这次新的藏画阁不但是用砖瓦建造,而且专门配备好水龙,一旦失火,马上可以扑灭。”
“是,儿臣只是上言劝谏,此事需要慎行。”
玄灵强压怒火。
“哦,那你说怎么办?”
肇驹咬咬牙,道:“书画捐献可以开,但应自愿,要是不愿捐,父皇可以按市价买,这样做,天下为赞。”
“哼,你以为朕那样做,就不会落一个强买强卖的名声?”
“这个,父皇可以请欧阳先生他们来品鉴,他们做事公正,不会有人说闲话。”
玄灵看着跪着的两人,问道:“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肇真忙道:“儿臣不是,儿臣以为捐献应为自愿,不定数量为佳。”
“你们两个贸然闯来这里,真是不知所谓,完全不知父皇的心意!”
肇驹和肇真低下头去,他们还真不知道玄灵这么做的用意。
“这次的教训惨痛,所以朕痛定思痛,要把那些传世之画,编成一部画册,再一一雕版印刷,以后就算原画付之一炬,画册也会留个样本流传下去,那样后人就会知道我大崋有如此贡献,但你们只看到逼捐、盘剥和搜刮,完全不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听到玄灵这么说,玥儿觉得他讲的好像也有理。
但肇驹却是固执己见。
“父皇,您这么做是有道理,但大家心里并不这么想。”
玄灵气极,啪地一巴掌打在肇驹脸上。
“你觉得对就去做,大家心里怎么想是他们的事,照你这么说,太宗也不该编撰《太平御览》、《太平广记》了,因为这两部书是掠夺的民间藏书。”
肇驹捂着脸,依旧倔嘴道:“编书是让民间藏书遗失,儿臣不觉得藏富于民不如藏富于国。”
玄灵大怒,又要一掌落下,玥儿忙拉住他的手,道:“陛下息怒,穅王殿下年少无知,并非故意顶撞,他是在跟您探讨学问和见解。”
肇真忙道:“是啊,父皇,穅王哥哥是只知读书,根本不懂您的一片苦心,”
肇驹根本不懂变通,依然犟嘴道:“父皇,此事真的不妥,书画不是文字,想要印刷谈何容易,只怕印刷不成毁了原作,那就得不偿失!”
玄灵顿时怒向胆边生,抬起一脚就朝肇驹头上踢去。
玥儿就在玄灵身旁,一看不对,立刻从后面抱住玄灵的双臂,叫道:“快走,你们两个快走!”
肇真反应快,连忙拉起肇驹向外拖,肇驹有些不情愿,他看着玥儿抱住玄灵,忽然恨恨地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逆子、你这逆子,你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玄灵气得暴跳如雷,但玥儿使劲拖着他,居然没挣脱。
直到肇驹和肇真走得没影,玥儿才松手。
玄灵气呼呼地上了龙凤御辇,一上车就对玥儿埋怨道:“这逆子,他这两天是得意翻了,居然跑来对朕指手画脚!”
“哦,陛下您是说穅王还是信王,他得意什么?”
“当然是穅王,大鸟国打成一锅粥,他们北边崛起的大京,现在正举兵出击,大鸟国根基已动,指日可亡,这逆子不用去做驸马,所以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