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住哪”秦浅突然问。
“ary wharf.”她答道,套上衣服拿了包准备走人。
“我送你吧。”他说。
“不用了,我坐地铁就好了,很方便。”他突然变得这么有风度让天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她讷讷地推辞。
“走不走”他已到门口,望着她表情有些不耐烦。
“来了来了。”天真只好跟上他的步伐,临走还不忘掐了一把sean的俊脸,气得他连声抗议。
秦浅的车开得很稳。
天真偷眼瞧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侧脸,其实自看见他第一眼起她就觉得他像个建筑设计师而不是时装设计师,瞧他那模样,长得跟坚硬的花岗岩似的,一点儿都难以让人联想到布料的柔软。
想到布料,她就想到设计和剪裁,目光不由瞟向他把着方向盘的那双手。
干净修长的手指,看起来挺艺术家的。
光亮微闪,是他无名指上那圈婚戒。
想起媒体上那寥寥可数的几个报道,她不由有些感慨其实sean这个小鬼也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没了娘。
据说秦浅的老婆是在他事业达到巅峰之时出车祸意外身亡,虽然偶有八卦拍下他和谁谁出双入对的照片,但照他把戒指戴得这么严实来看,他还算是蛮长情的。
“你叹什么气”他忽然出声。
“啊,”天真不敢据实以报,只好望着夜色中辉煌的伦敦塔桥叹道,“这桥真宏伟,可惜我没看过桥面吊起来的样子,也没在上面那层走过。”
“万吨巨轮通过时桥面才会吊起来。”秦浅答。
天真点头:“贝聿铭说,风格产生由解决问题而来,果然很有道理。”
如果没有一批技术人员的工作,卢浮宫前的玻璃金字塔便不会那样光彩夺目,这伦敦塔桥上两边各一千吨的桥面也无法在一分钟内就升起。
“如果你想走上面那层,我现在停车就可以成全你。”秦浅显然没有和她一样沉浸到对艺术的感叹中去。
天真看着车窗外的凄风冷雨,不由哆嗦了一下,看着他困难地一笑:“不用了,谢谢。”
秦浅开了cd,有些熟悉而陈旧的旋律,像是老鹰乐队的调调,但天真一时想不起来歌名,便问他。
“the girl from yesterday.”他说。
“她留在家里并努力想弄明白,一个曾经如此亲密的人,怎么会突然离开去了遥远的地方,而她就成了留在昨天的女孩。她不知道什么是对,也不知道什么是错,她只感觉到漫长等待的心痛,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她没有数过自己哭泣了多少次,因为她在心里坚信,某一天他会回来”
天真靠在座椅上仰着头,静静地听着歌里唱的故事。
“你睡着了”秦浅问。
“没有,”她回答,“你见过人睡觉睁着眼睛么”
秦浅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眼睛睁得还挺大。”
天真不说话。
她要是不努力把眼睛睁这么大泪水就会流下来了。
“这可真是一首弃妇歌。”她轻声感慨。
秦浅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手指在方向盘某个键上按了一下。
后来他们就在电台嘈杂的谈话节目声中到了她公寓门口。
“谢谢。”天真礼貌地看着他。
秦浅没有说话,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烟。
“那我走了”天真想他应该是打算把烟抽完再走人,于是准备先下车。
“等等,”他吐了口烟转过头来,黑眸静静地望着她,然后缓缓开口:“跟我去巴黎吧。”
天真愣了半晌,觉得眼前这一幕太像爱情片里的场景了,烟雾缭绕中男主角表情英俊而沉郁,深深地凝视着女主角说,跟我去巴黎吧。
巴黎啊,那是浪漫之都,多么具有情感含义的地方她想到了就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明天把你自己排到行程里去,好好做点功课,别给我丢人。”男主角冷冷地开口。
旖旎的镜头瞬间破碎,天真讪讪地望着他:“我知道了。”
看来他还挺了解她,她除了知道premiere vision是法国面料博览会之外还真没什么别的概念了。
八、断袖之疑
第二天天真到工作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七八个人在埋头工作。
天真刚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便有一道颇具磁性的嗓音在背后扬起:“这位漂亮的小姐可是kevin的新pa”
天真循声而望,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有点乔治克鲁尼的味道。
“嗨,大家好,我叫jean tuen,kevin的新助理,”天真趁机向纷纷抬首的同事们打招呼,“以后还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