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日后定是不会少,只要他还留着。
尤清洄走了,把将这消息告诉孙潜的重任委托给了孙思。孙思敷衍了几日,抵不住孙潜的狂轰滥炸,最终告诉了他:师父有重要的事要办,离开一段时间,最晚不过几个月。
当说出这段话时,孙思明显感觉到孙潜眸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甚至整个人也从明朗变得灰暗,周身似都蒙着层薄薄的灰雾。
孙潜不发一语的垂着头,背影落寞,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瘸一拐的躲到角落,独自舔si伤口。
就算孙思再三强调,尤清洄只是暂时离开,孙潜也再不见蓬勃朝气。
孙思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当他小孩心性,过上几日便好。
孙思做好了饭,喊了几声,小孩没应。孙思便出来找他,就见孙潜蹲在院子的角落里摆弄着地上的泥。
小孩低着头,手指抠着泥块,倔强道:“我没哭,我是男子汉,我没哭。”地上却早已sh了一片。
孙思亦是习武人,耳力眼力都不凡,这一幕自是尽收眼底,当下无比心疼。
小孩狠狠的抹了把眼泪,“大人就是说话不算话。”眼泪浸润了手上的污泥,在脸上涂成一道道黑痕,看起来令人异常揪心。
清洄,为何不能说实话骨肉亲情难道比不得你的骄傲与自尊吗
他还只有六岁,你又怎么舍得
尤清洄入住山洞前曾和她说过,若她有空便顺带着给他捎些饭菜,若是无空,他也可自己下山去集市上吃一些。
尤清洄身形偏单薄,带上斗笠,勉强能被认作个子高挑衣着中性的怀孕女子。
也许是觉得孙潜可怜,生气尤清洄所为,有时即使很闲,她也会故意不给他送饭菜去,学小孩子赌气。
这日午后,孙思本不想送饭给尤清洄,见着饭菜剩的多,嘀嘀咕咕着不吃也是浪费,便给拿了去。
即使是晴好天气,一天中太阳最盛的时候,山洞还是显得阴暗幽冷。
洞里铺了层薄薄的杂草,还有一处铺着条褥子,上头有床不太厚的棉被,其余便是些简单的用品。
而此时尤清洄正靠在岩壁上啃着白馒头,那是他的午饭。
孙思见到这一幕,也不免心酸。
细细想来,他一介大丈夫,却怀有孩子,这本身便是件常人难以接受的事。且在孕育期间得不到很好的照料不说,竟还大着肚子只身委身于冰冷的山洞内。
孩子要出生时,自己剖开肚子,孩子生出来后再自己缝上。
又何尝容易。
孙思想着,叹了口气,这人世间的事啊,多得是人折磨人
尤清洄怀孕期间,真气耗损严重,内力也流失的厉害,耳力也大为减低。直至孙思步入,尤清洄方才察觉。
忙将啃剩的小半个馒头塞进怀里,“干娘,你怎么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是在怪干娘今儿个来晚了”
尤清洄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太惊喜。”
孙思放下饭篮,“你刚藏什么呢还怕干娘看见呀。”
尤清洄顿了顿,“没什么。”
孙思怀疑的看了尤清洄一眼,逡巡一周,见他身边放着碗清水,再看到不远处放着个纸袋,纸袋中隐隐露出些白色,便走了过去,“午饭就吃馒头啊”
尤清洄挪着臃肿的身子想阻止孙思,却已是来不及。
方将纸袋拿到手,孙思便知道尤清洄为何要藏了。如今天冷,热的馒头放到外面不一会儿便会发凉,而孙思手中的却已经坚硬如磐石,显然放了不止一日。
尤清洄身边那碗清水,怕就是他将已经硬成石头的馒头泡的松软再吃用的。
而尤清洄,又不知这样吃了几顿。
孙思想着这么幅景象,眼眶就红了。
孙思眼圈泛红,“清洄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那回下山,斗笠不小心叫人给掀了”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尤清洄虽面孔细致,却也绝不会叫人认作女子。
“干娘,我一直很感谢你,愿意收留我,不把我当成怪物。”尤清洄语声艰涩。
孙思笑了笑,眼里却聚着泪,“吃饭吧,也不知菜凉了没。”
尤清洄怀孕之时还有一项隐秘需求,不能为人所道。
他也不清楚是女子也会这样,还是只因他是男子,因而较为特殊。
初时还不表露,孕期愈后,愈加明显,那处的空虚难耐。
最悲凉的是,没人能助他,他只能忍着羞耻自己满足自己。
山洞冰凉,夜风丝丝入骨,尤清洄终于结束一场能将人逼疯的耗战。
良久,尤清洄蓦地睁开眼,墨黑瞳孔在夜中显得尤为清冷,凉凉的,不带一丝情感。
好不容易熬过寒冬,天气转暖,尤清洄也开始经常出山洞走动一番晒晒太阳。
算算日子,小家伙差不多便会在这段时间里出生。
春光明媚,将大地映成暖色的金黄,心境也不由豁朗。
地上长出一簇簇野花,尤清洄兴致一起,弯下腰便想摘上一朵。
哪知腰才弯成一个不大的弧度,隆起的肚子却忽然传来阵阵绞痛。
尤清洄暗道不好,扶着肚子尽可能快的往山洞走去。
幸而预计到小家伙的出生,已是提前做了准备。
待到尤清洄回到山洞,全身已是冷汗淋淋,小腿一个ji挛,尤清洄便倒在了枯草上。
他咬着牙,实在是太疼了。
忍受着腹内的剧烈收缩翻绞,尤清洄抖着手从草下翻出一把匕首,翻转间折射出一片锃亮。
春天方至,各种动物也争相出来活动筋骨,一只小灰兔蹦蹦跳跳的活跃在阳光下,